成为偏执宦官的傀儡皇帝(71)
他阖了阖眸,似又要睡去,指尖习惯性地动作着,想再去叩扶手,却被少年的手困住。
乌憬抿着唇缝,在这时憋出一句,“哥哥不敲。”他断断续续地说,“乌乌怕。”
再敲几下,他感觉他人都要没了。
真的要怕死人了。
宁轻鸿似蹙了蹙眉,被吵到一般,吐出极轻的二字,“聒噪。”
乌憬却没有被训到的委屈,而是宁轻鸿总算开了口,没有计较的感觉。
他松下一口气,可下一瞬,又重新提起一颗心。
“把衣服脱了。”
宁轻鸿阖着眸,不疾不徐道。
他面上没有一丝笑意,根本不像平常温和的模样,乌憬连拒绝都不敢,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愣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在外面跑了一日,沾了小狗毛跟灰尘,变得脏兮兮的衣裳,咽了咽口水。
又莫名想到燕荷给的那个木盒子,
以及里头装的脂膏。
乌憬吸了吸鼻尖,蜷着宁轻鸿手指的手都在抖,好一会儿,才笨拙地把披着的外袍往下拽,过了很久才脱下一只袖子。
另一只手牵着人,又看了看始终没曾睁眼,呼吸平得似乎睡着的宁轻鸿。
乌憬只觉着自己握着救命稻草,他怕得根本不敢松开宁轻鸿的手,脱另一只袖子时,还换了只手去牵人。
好不容易,繁复的外袍才滑落在他的脚边。
宁轻鸿又似根本没睡,明明闭着眼,又像一直在瞧着人一般,知晓乌憬的一举一动,等那件外袍落地,又出声了。
他半掀起眸,“过来。”
宁轻鸿只微微抬了抬另一只手,作出一个抱的姿势,宛如平时会做的那个动作。
乌憬提着的心好似一瞬间就放了下来,他又吸了吸鼻子,试探地将身体抵在那张春椅前。
只是位置都被宁轻鸿一人霸占了,
他除了站着也没有地方坐。
只是他这么做了还不够,宁轻鸿微微抬起的手还是未放下,好似让他就这么睡下来。
乌憬脑子空白了一瞬,下意识牵住了那只对他抬起的手,随着宁轻鸿的手往后退,他的身体也随之往前倾。
不知不觉间,跟随着对方的动作。
爬上了那张春椅,倒在了宁轻鸿的身上。
全程恍恍惚惚,根本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
直到宁轻鸿将手轻搭在乌憬的背处,这一熟悉的动作才让乌憬僵硬的身体骤然一松,害怕地蜷缩进他的怀里。
乌憬乳燕投林般,膝盖跪坐着分开,坐在人腿上,搂着人,把脸埋进宁轻鸿的肩颈处,等汲取到熟悉的暖意时,才止不住委屈的情绪。
宁轻鸿语调冷淡,“跑什么?”
他一问,乌憬彻底憋不住了,“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依赖地搂着人,抽噎着说,“怕,乌乌怕。”
乌憬断断续续地说,“哥哥凶,害怕,才跑的。”
宁轻鸿只微微蹙了蹙眉,“不准哭出声。”
乌憬眼泪一顿,又汹涌地掉出来,凭空生出一种你竟然不哄我的委屈感。
他把宁轻鸿的官袍都要哭湿了,除了止不住的抽噎,一直抿着唇,恨恨地憋着。
不哭出声就不哭出声。
看他不把他的衣服都弄湿掉。
坏人。
宁轻鸿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乌憬的背上拍着,他似乎歇不够般,一直阖着眼。
只是乌憬到最后因为浮金靥的药力,哭着哭着就困得快闭上眼了,迷迷糊糊间想起来了就皱个鼻尖抽了抽,身子骨都快软到别人身上了,沉沉睡去。
宁轻鸿却与其不同,他止不住地生出倦意,却因为睡得足够久了,身体怎么也睡不着,但又怎么都抽离不出这股惫懒。
只能陷入一种什么事也不想做,
似梦又醒的浅眠。
于是自己歇不了,也不想别人睡。
乌憬每每才陷入梦境,就又被人揉捏着后颈骨弄醒,迷茫地睁开眼后,发现自己找不到罪魁祸首,身下人又似乎正倦懒地阖着眸。
他又迷迷瞪瞪地阖上眼。
周而复始。
作者有话说:
9k:冬眠勿扰
第33章 自己吃 要哥哥喂
平日里点燃的浮金靥仅仅只有安神之效,但若是燃得过多,也会有镇定人心之效。
只是对于宁轻鸿而言,经年累月下,他已经习惯了,这香对他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但聊胜于无,也就一直用着。
可对乌憬,浮金靥对他就跟安眠药差不多。
少年天子趴在人怀里,被人作弄醒,又止不住困意,只觉着自己浑身都没劲儿,想从睡梦中挣脱开,偏生手脚又都是酥软的,使不出一点力。
好不容易,在他再次被弄醒,迷迷糊糊间,讨好地用脸肉蹭了蹭人的颈窝后,等再次睡下,总算没人再弄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