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兽人大陆当祭司(90)
布鲁愣了:“长大了?”
莫辞硬着头皮说道:“对,长大了。我现在是成年的雌性了,你不能这么抱着我。先放我下来。”
布鲁看起来满头雾水,不知该不该听她的。他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耳朵也在头上乱动,让莫辞一看就知道他非常焦虑。
莫辞自己也很焦虑,如果她的感觉没错,经期已经来了,她的兽皮裙上肯定沾血了。夜间在外本就不安全,现在多了血腥味的吸引,恐怕不久之后就有野兽要找过来。
这样不行。
莫辞板起脸,掷地有声:“布鲁,放我下来。兽神告诉我,天亮的时候往有水的地方走,我们就能找到食物,渡过难关。”
布鲁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把她放下了。
莫辞心内无声叹息,伊恩再不回来,她就要变成神婆了。
好说歹说让布鲁背过身去,她要独自和兽神“沟通”,莫辞偷偷摸摸地贴好卫生巾,果然在兽皮裙的后面发现一块足有巴掌大的血迹。为了看起来不那么显眼让布鲁觉得异样,她拿烧黑的木炭在兽皮裙上乱涂一通,用炭黑盖住了血迹。
布鲁的耳朵向后撇着,呈飞机状,留心听着莫辞的一举一动。
莫辞动作很快,手不停,嘴也不停,口中念念叨叨:“明天得找到水源,也得辨明方向。上次和伊恩一起穿越迷雾森林用了十几天,这次伊恩只有自己,应该用不了那么久,快的话,可能五六天就回来了。不能离开部落太远,得想办法给伊恩留个记号。如果他来找我,有个记号就好找多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确是在和兽神沟通,她说的是汉语。
小雌性的嗓音软绵绵的,发音清晰,和从其他人口中听到的兽人语完全不同。兽人不懂得音韵平仄,只觉得莫辞口中说出的话字句清脆,时疾时缓,陌生却又动听,似乎她真的在和看不见的神明对话。
混乱的一夜终于过去,耀眼的恒星升起时,莫辞觉得一个世纪也不过如此。
周围没有水,只能用土隔绝空气来灭火,两个人折腾了半天终于把火灭掉,还没出发就已经感到疲惫。
莫辞努力回忆被赶出来部落时的场景,当时是傍晚,最后的余晖从山洞背面照过来,布鲁拉着跑出山洞,他们的影子落在奔跑的方向。她很自然地按照日升日落划分出东西南北,他们从部落出来之后一直在向东跑,那么要回去,往西走应该没错。
莫辞从包里拿出骨刀,在附近几棵树的树皮上刻下阿拉伯数字1、2、3。
她有刻日历的习惯,伊恩和她住在一起这么久,即使不明白这些图案代表的含义,也一定能认出这是她留下的记号。
做完标记,莫辞带着布鲁向西出发。
她让布鲁留心水源和野兽出没的踪迹,自己则一路刻下标记,顺便采摘一些她认识的小果子当作两人的早饭。布鲁的野外生存能力明显不如伊恩,在陌生的地方,蓝眼睛的兽人走了一上午也没找到水源,好在也没遇到野兽,两人吃了莫辞摘的野果垫垫肚子,补充水分,在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坐下休息。
莫辞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还是太天真了。
最热的时间过去,两个人继续往西走,周围的树丛逐渐变得浓密,荆棘丛生,莫辞走在布鲁身后,手里拿着骨刀,砍掉阻碍他们前进的过于茂密的植物。
经期第一天,莫辞的状态不好,下午没走多久就累得迈不开步子了。
他们还是没找到水,她的嗓子干渴得厉害,吃几把野果也无济于事。在密林里,布鲁不敢留下莫辞一个人去狩猎,他们没有肉食,只能继续吃野果。
更糟糕的是,这个晚上,他们没找到合适的露营地。
周围到处树丛和杂草,莫辞嘴里咬着一颗酸果,慢慢咽下,酸涩激发出的津液稍微滋润了干渴的喉咙,她抿了抿嘴唇,在唇上尝到了细微的腥甜。
布鲁的状态很好,年轻的兽人只是焦躁异常,看着莫辞,屡次欲言又止。
莫辞在以前的世界里听过一种说法,在野外生存,如果找到的食物饮水不足以弥补寻找它们所消耗的能量,那么留在原地才是更好的办法。他们按照太阳的起落辨别方位,一路向西,但是他们之前离开部落的时候,并没有经过这样的密林,显然方位不够准确,他们偏离了回去的路。
她沿途留下记号大约有几十个,听上去挺多,但那些刻在树干上的小小划痕,她不敢肯定伊恩一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