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殿门前便出现了两个黑点，其中一个瘦瘦小小，看那形容似是名女子。

这是……

长暝心中一颤，眯起了眼睛，眸中满是惊涛骇浪。

他再也看不见任何，满眼间，均是那无所适从的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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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萤一步步走在寂静大殿上，回响的全是自己的和那睿智小魔的脚步声，哐哐哐的，和自己心跳频率对上，只觉得心脏要从嗓子眼冒出来了。

这不怪她，任谁一抬头，见那宝座乍一看乌漆嘛黑仔细一看是特么成堆的骨骸做的，上面还坐着个一言不合就屠城助兴的阴暗比魔尊，都得吓得两眼一黑口吐白沫托马斯小火车突突突化身印度人连夜买站票疯狂窜逃。

可惜她没有突突突小火车也买不了站票，只能颤巍巍一步三抖地慢吞吞挪步。

她能感觉到，一道炽烈的视线自她进入大殿就一直黏在她身上。

每一步，都是离深渊更近一步啊啊啊啊啊。

简萤头皮发麻，连头也不敢抬，像个鹌鹑一样夹紧脑袋唯心主义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眼睛直盯着那黑得反光的地面，瞅着自己那瑟瑟发抖的影子。

开玩笑，敢抬头看魔尊，凝视深渊是吧？

倒也不必，她还想多活会。

那那那可是魔尊长暝啊！说他残暴都是轻的，那家伙，他砍人都不稀得砍单个的，那是成堆成堆的端啊！

要是说他这千年都干过啥事……

简萤表示隐隐约约有听说啦……

就比如那万魂镇，那上万镇民的性命，那阴森森的京观，就他干的。

虽说万魂镇那些狗比镇民也都不是些什么好东西，但这也太……

再比如，他喜怒无常，身边服侍的下人侍卫啥的基本上没多久就得换一波……

主要不换也不行，因为都死绝了……

再再比如，那些古籍上记载他几百年前闲着没事出了魔域去溜达，看见一个那时还是大门大宗的弟子私下非议苍岚，连解释都不听啊，一怒之下把人门派全端了。

哦，顺道把那门派所在的城也给端了。

修真界当然不愿意，一个个门派窝里横吵着闹着要去讨伐魔族，还组成修真界保护者协会跑来找苍和寻求他意见。

结果人苍和见都不见，直接默许了长暝所为，压根懒得管这事。

最后当然这保护者协会的伐魔之举不了了之。

简萤吞口唾沫，看着地板上倒影的脑袋，顿觉朝不保夕。

虽说，虽说她似乎大概好像可能应该也许就是这魔尊白月光来着，但……

都特么一千多年了！！

谁知道他现在变成了个什么吊样子！

反正，就她听闻长暝这些事后，长暝在她心中那家伙，活脱脱一个谈笑间无辜倒霉蛋灰飞烟灭的暴君。

按这发展，简萤严重怀疑这疯批长暝要是知道她记忆全失，把她掐死自己再紫砂的概率那那那，也不是没有。

不知何时，大殿仅剩她一人脚步声，简萤疑惑，略微抬起头，这才发现刚刚是想得太入神，离魔尊那骨头堆砌的宝座就个两三丈远，他那视线过于炽烈，存在感也过于强，不用抬头都可知，这视线从始至终黏在她身上。

宝座上的魔尊长暝，自始至终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长暝漆黑的眸子紧紧黏在大殿中那无所适从的小小身影上。

他嘴唇勾起，满眼温和。

一千年了，她果真无甚变化。

比起万魂镇，好像胖了些，精神好像也足了些。

他眯起眼睛，一遍遍打量，像是看不够般，从头看到脚，再从脚又看到头。

简萤慌极了，周围乌压压全是他妈的魔族大佬，成堆啊啊啊，上面还有个牛逼轰轰和苍和并列断层第一的魔尊，她脑子一坨浆糊，老感觉有哪里不对，迅速回头，见那睿智小魔早就停在她身后十丈远的位置，向她投来恨铁不成钢的哀悼眼神。

简萤：……

她这才发现自己离那老变态魔尊就几丈远，再多走几步就踩到地上那跪着的大哥了……咦，话说这大哥的嘴呢？？？

她默默后退，内心将自己伪装成鹌鹑，灵活且尴尬地窜回小魔旁，离那魔尊远远的。

长暝轻笑一声，在这寂静的大殿中尤为明显，他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不过魔尊阴晴不定，表面看起来心情好下一秒把人全家炸成血雾这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睿智小魔瑟瑟发抖，站都站不住了，眼看快要吓疯了。

夭夭夭寿了！魔尊笑笑笑笑了……

他哪听说过魔尊笑过啊……

小魔看了看周围瑟瑟发抖的各位他只在传闻中听说过的大佬，心一横，做了做心理建设，“扑通”一声跪下，也不敢抬头，颤抖着声音道：“尊……尊主，小的，小的在无朝殿下宫中，发现了这人类丫头，长相和您的那位画中人很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