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金铺,其实也经营银饰玉石等。元蘅是这家的老顾客了,每年的首饰有一半是从这铺子里买的。
见到元蘅这样的贵客过来,伙计立刻将人请到包厢里去,同时奉上茶水点心。
没一会儿,铺子老板娘就捧着那套修补好的头面过来了,一见元蘅便笑道:“这套头面可是贵重物,我今个儿早上刚刚补好,本想晌午就与您送去,没想到大小姐您亲自来了。”
元蘅摇着扇子淡笑道:“出来玩耍,便顺道过来了。”她说着便打开木匣检查了一番,见那套点翠头面果然已经被修补一新,满意颔首道:“辛苦老板娘了。”
她低头查看头面时,发髻上金光一闪,老板娘顺势看过去,见到那只金钗,有些惊讶道:“原来这金钗是小姐您的。”
元蘅诧异地看她。
老板娘见她面色有异,顿了一下才道:“前些日子有位小哥带着一张图纸来找我那男人,您也知道我家丈夫做这些钗环的手艺是县里最好的,他一见那发钗样式便极为欣喜,想出银子买下那图纸,可那小哥怎么也不肯,后来,那小哥出了三十两银子,请我丈夫打了发钗,昨日那小哥才来取走发钗,与小姐头上这只是一模一样。”
她说着叹息一声,“难怪那小哥怎么也不肯卖图,原来那图纸是小姐您的,想也知道,一个男子怎么想得出这样别致的样式。”
元蘅听完,沉默了一瞬,才含笑道:“老板娘谬赞了,不过是闲来无事瞎画的,没想到做出来还成样子。”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元蘅才付了钱离开金铺。
她一脸淡定沉稳地上了马车,直到关上车门,才猛地拔下那根金钗捧在手里。她是见惯了好东西的,是真金还是只包了一层金皮的假货,看一看摸一摸就能知道。更何况这金钗看着精巧,拿在手里却是分量十足,怎么看都不至于是便宜货。可恨她昨天竟然被陆与那一句话给骗了!
可恶!陆与那个傻小子什么时候学会骗人的?还脸不红眼不眨的!可去他的一两银子!
元蘅忍不住用力地跺脚,又拿拳头砰砰地砸车厢,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她心里的激动!
可到底为什么如此激动,其实她也不甚清楚,只恨不得冲到陆与面前掐他的脸晃他的肩,然后问问他明明没钱了为什么还要给她打金钗?
不止如此,她还要狠狠戳他脑袋,问问他怎么有这么大本事,搞得她又是心烦又是甜蜜。
等等,甜蜜?
元蘅烧红了脸,半晌后,她小心翼翼地将那金钗,贴在了热乎乎的脸颊上……
马车一路晃动着前行,不久后又停了下来,元蘅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心里一慌,忙将那金钗塞进了袖袋里。
抱翠的脸出现车厢外,“小姐,到了。”
“怎的这般快?”元蘅往外看了一眼,不是元家。
抱翠无奈道:“小姐,这是岳家门口,您忘了吗?今个儿您与岳小姐约好了的。”
元蘅:……
没错,元家举家要迁回京城,她于是和怀蜜约好了今个儿一起赏花,顺便也是怀蜜给她践行,毕竟经此一别,下一次见面可能就要隔上好几年了。
而她,竟然又因为陆与,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元蘅敲了敲脑袋,有些自责,而见到哭成个泪人的怀蜜时,她就更加自责了。
怀蜜哭得一抽一搭的,抱住她不舍道:“去了京城以后一定要给我回信啊!你可不要忘了我啊!”
元蘅一一答应,又交代她成亲以后要好好经营家庭,岳怀蜜也一一答应。
之前得知怀蜜要议亲时,元蘅问过系统,系统说不能给她透露别人的未来,又说命运线虽然有时候会乱七八糟走,但结局是一定的,还告诉她怀蜜的未来是幸福而光明的,元蘅这才放心。
只是她一想到系统说自己的命运线注定是遇人不淑,她又很不高兴。说起来,自从那天晚上系统离开,她就再也没有呼唤到它,也不知是还在路上,还是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怔怔出神,怀蜜擦干即将离别的眼泪,问她怎么了。
元蘅想到怀蜜与她的未婚夫情投意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将陆与的事挑着说了。
怀蜜睁大了眼睛,“你说他身无长物,却每天摆摊赚钱给你买钗子?”
元蘅点点头。
怀蜜立即摇头,语重心长道:“你可不能被那种穷酸小子给骗了,咱们只能找门当户对的。”
元蘅:……
半晌后才道:“你误会了,我又没有看上他,我中意之人,必须是出身高门的青年才俊!我是问你……”她难得扭捏了一下,才问道:“他这样,算是倾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