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师尊人设崩了(168)
“都过去了……”
“过不去!过不去的……”清溪把头死死埋在他的肩上,呜咽着说:“过不去的啊……”她的桃源没有了啊……
沈浮白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抬起头,伸手在她眼角抹了一下。清溪听见他很轻的叹了一口气,好像那些凌厉的, 决绝的, 压倒性的威势都留在了那一年的桃源, 对着她时,永远只有这样的温和包容,哪怕一切祸事因她而起,沈浮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依旧是暖的。
清溪忍不住伸手抓住了沈浮白胸前的衣襟,抬起通红的眼睛看向他,痛苦却坚定的问:“那后来呢?后来,师父是怎么从桃源里出来的呢?”
光是看竹玥和顾北辰的表情,和沈浮白那时交代后事一样的决然,就知道,当年一定是凶险异常的。
可沈浮白却只是说:“没什么,进去之后,补上封印,封印好了,就出来了。”
那语气好像是在说,睁开眼睛,就起床了,闭上眼睛,就睡觉了一样轻松简单。可清溪不是三岁的小孩了,她攥着衣襟不松手,强忍着眼泪倔强道:“我不相信,到底怎么出来的?师父当时受伤了对不对?很重的伤对不对?”
“溪儿……”沈浮白又叹了一口气。
“好。”清溪抽了抽鼻子,已经心疼懊悔得喘不上气来,她突然点点头,咬牙道:“师父不说,我就自己看。”
说着,她伸手向外,外面的红莲业火里,还漂浮着散乱的花瓣,这些是她当年一口一口喂养出来的,每一片,都藏着她的一抹神魂在,方才能看见那些旧事,全靠这些花瓣。
中途她受不了师父孤身犯险的刺激醒了过来,神魂的融合还没完全。
她只要完成与赤玉火莲的融合,就一定能看到当年的那些事情。
她要看。
清溪目光坚定,再痛也要看。
她已经浑浑噩噩的逃避了数百年了,这一次,该她面对了。
“溪儿!”沈浮白阻止不及,眼看着清溪又抓住了几片花瓣,那些花瓣在与她接触的瞬间就化作一缕金光,顺着她的指尖钻进身体。
清溪的身上出现了淡金色的铭文,顺着血管脉络一路向上游走,最后自额头闯进灵台,开始了新一轮的融合。
沈浮白接住再一次软软倒下去的清溪,眼神沉痛。
思及她方才的问题,手猛然握紧。
在铺天盖地的雷火和千万幽冥魔族的阻碍中接近封印,再补全加固,还想再全身而退,这谈何容易?千百年前的先辈们倾天下之力尚做不到,哪怕他修为已至化神,真的要做,也还是勉强。
非要说什么方法,不外乎就是,以命相抵罢了。
沈浮白踏进封印的时候确实已经存了死志。
为何要守着这个封印,时日太久,他已然不记得了,只知道从他有记忆那日开始,就已经手握霜月剑,站在漫天魔气里与之抗衡,而后守在上面,是镇压,是威慑,也是……束缚。
他忽然想起从前的某一日,还未长大的清溪拖了一个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比她个头还高一些的竹摇椅,晃晃悠悠的到了庭前廊下的那棵桃树底下,又累又热的抹了抹额前的汗珠,才叹谓一声,整个人瘫了上去。
小姑娘哼哼唧唧的,脸蛋通红。
那时是盛夏,清溪又格外畏热,纵然桃源里已经布下了清凉的阵法,她还是成天的叫唤着要化了要化了,雪做的似的。
沈浮白轻轻笑了一声,端着一碗冰糖水走过去,屈指在小姑娘的脑袋上叩了叩,清溪昏昏欲睡的圆眼睛立刻就睁得老大,见了是他,激动得一蹦三丈高,她站在竹椅上,正好同沈浮白一样高,又短又细的小胳膊环上来,嗓音又软又糯:“师父!你出来啦?!”
沈浮白是去例行加固封印的,但那时只对他们说是寒疾发作,要闭关调理。
小清溪许久没有见到师父,黏得厉害,哪怕自己已经热得不行,也不肯从师父身上下来。
沈浮白就只是笑,又点点她的脑袋:“又不热了?这么黏着人?也不怕师父跟你一样化了?”
小清溪又在他颈窝蹭了蹭,沈浮白体质寒凉,夏天时挨着他,像抱着个冰块一样,舒服得不得了。她摇摇头:“不会化!我和师父都是人,人怎么会化?”
“那可不一定。”沈浮白有意逗她,说得认真,小清溪瞪着眼睛思索了好一会,才知道师父是在开玩笑,气得跺了跺脚,引得下面的摇椅一阵乱晃,又忙不迭的抓着沈浮白的手臂稳住身形,赖皮道:“师父什么时候都像冰一样,夏天也不曾变热,才不会化呢!我明明是怕师父太冷,才主动牺牲自己,给师父取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