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妘(156)
他低头咬她的唇,低语道:“好,我肯定万般保重。”
话音刚落,门哐得一声开了。
他有些恼得慌,快速将人紧紧护起来,一脸不耐道:“您进门前也不吱声,就不怕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
国公哼了一声,关了门,微微侧身:“你过来,老子有话问你。”
他摸了摸婉妘的头,将她放下,大步走过去:“什么事儿?”
“老子先前便已提醒过你,莫要将你那心肝儿带进京城,如今还未进京,还有机会,你别闹得人尽皆知了才知晓后悔。”国公并未刻意压低声音。
他也不怕,往椅上一坐,吊儿郎当道:“那可不成,她肚子里有爷的种了,爷不可能将她扔在路上。”
国公皱紧了眉头,看了一眼婉妘,又道:“老子没让你将人扔了,是叫你将人安顿在外面,等风头过了你想如何就如何。”
“不可能,将她交给谁我都不放心。就让她住我院里,她肚子里怀的可也是您的孙子。”
国公深吸一口气,懒得再与他争辩,压低声音道:“你这回做得是有些过了,那毕竟是太子,你再如何也不该与人动手。”
他也压低了些声音:“我本不想动手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逼迫,要将我们乱箭射死。你可有想过,若我当时真被他抓住了,此刻才真是大祸临头。”
国公没话说了,又道:“他私自调动兵马延误军情,未敢与陛下说明是为了与你争抢女人,只说是你行刺。如此无缘无故,陛下这才未直接让人来砍你的脑袋。”
“我就料他不敢直说与婉妘有关。”他伸了个懒腰,懒散起身,“既如此,我自能应对,你去叫人给我们弄些洗澡水来,再送些吃的来。”
“这是在船上,周围还有守卫,你给老子收敛这点儿!”国公气不打一处来,又想揍他。
他倒没怕:“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出去,老待在儿子儿媳的房里算是如何一回事?”
“哎!我……”国公气得想动手,伸出胳膊又收了回来,“谅你身上有伤,老子就不揍你了,你给老子安分点儿!”
他没应,看着人出门,立即将房门关上了。
婉妘缓缓起身,遥遥看着门,朝他走近:“我方才是不是应当起身叫人?”
“甭管那样多,他又不是你亲爹,你想叫就叫,不想叫便不叫。”他打横抱起她,悄声道,“等他们送水来,咱们沐浴后……”
婉妘挡住他的嘴:“不行,你不是说我有身孕了吗?”
他叹了口气:“好吧,等到了京城再说。”
可真到京城,他都未能进府,看着婉妘进了国公府,才往皇宫里去。
谋害太子,兹事体大,皇帝要亲自审他。
国公亲自将他押到了殿中,按着他跪下:“陛下,这逆子抓住了,边境的战乱也平定了,还请陛下发落。”
皇帝并未看他,反而先说起了边境的事:“一切可还顺利?”
“不过是些小部落叛乱,骚扰边境,算不了什么大事,抓了一些人,已送到京城了。路上耽搁这些时日,是一直在抓这逆子。派去的人往朔州未寻见,臣又只好派人往附近寻,终于在幽州附近抓到了这逆子。”
“边境无碍就好,辛苦你一路奔波,坐吧。”皇帝这才又看向季听雪,“朕听人说你去庭州贩马了,怎又去幽州一带了?”
季听雪叩拜:“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面色沉着:“何罪之有?说来听听。”
“臣嫌贩马无趣,去山上做了山匪,正是在幽州一带。”
“你他娘的去当山匪了?!”国公气得要起身揍他。
皇帝一声止住:“贤弟稍安。”
国公垂头应是:“臣看就该将这逆子的腿打断,省得再让他出门祸害人!”
皇帝未理会,镇定道:“此事的确是听雪有错,当罚,你可有无疑问?”
“臣无疑问,只是臣要辩驳一句,臣虽做了山匪却未劫过百姓,只抢了一个女子,应当算不了什么大事吧?”
“那也算是强抢民女了,也该罚。”皇帝觉得好笑,语气缓和了不少,这才提到正事,“你堂兄前些日子负伤而归,说是遇见了刺客。”
“此事父亲已审过臣了,可臣的确未做过这样的事啊。且不论臣没有理由要对殿下动手,就说真动起手来,臣哪儿能有殿下身边的那些人厉害?更遑论还伤了殿下。”
皇帝沉吟片刻:“此事的确蹊跷,朕查也查过了,也未有什么头绪。但太子如今重伤,恐怕会落下腿疾,朕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只能暂且委屈你禁足于府中,待一切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