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妘(124)
婉妘果真咬住唇,没忍住轻哼了一声,眼下潮红一片,眉头却皱了起来。
“不舒服?”他明知故意,轻轻抚平她的眉。
“我、我……”
“怎么了?有何事便说,不成悄悄在夫君耳旁说也行。”他俯下身,侧过头去。
婉妘抿了抿唇,微微抬起头,在他耳旁悄声说了什么。
他忍住没笑出声,故作严肃道:“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一会儿可别又打我又凶我。”
“不打你不凶你,你快呀。”婉妘小声催促,不自知地扭了扭。
他脑子快炸成烟花了,再没心思贫嘴,双手握住她的腰,再无半点儿保留。
婉妘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外面的人听见了,一直喊个不停,直至身前的人停下,她的声儿才止了,瘫在榻上微微喘息。
“妘宝,难受吗?”季听雪站在她跟前问。
她轻飘飘瞅了人一眼,没什么力气用来说话。
“不难受就再来一回?”
她还没答话呢,人又凑过来了。
夜色漫漫,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她连说了好多声明日还要赶路,可这人活像是耳聋了一般,半点儿不理。
她气都快气死了,也懒得再管那样多,最后倒头就睡。
早上她还困着呢,突然感觉一阵颠簸,睁眼一瞧才发觉已到了马车上。
她这会儿正困得很,没想那样多,直接混乱朝抱着自己的人捶:“混蛋混蛋混蛋,说了不要折腾那么晚,现下又将我吵醒,你烦死了!”
季听雪急忙搂紧她,又拍又哄:“好了好了,我的错我的错,很快就到城门口了,你再睡一会儿,我哄你啊。乖乖,睡觉觉……”
可一阵闹腾,她怎么都睡不着了,气得推开人,要自己坐着,一转头却瞧见坐在他们旁边的徐拯。
她脸红了个彻底,没什么勇气再闹,头死死埋在季听雪怀里,半点儿不敢动弹了。
季听雪忍着笑意,看向徐拯:“一会儿我和婉妘公乘一骑,表兄乘一骑,我们快马先走出幽州地界再说。”
徐拯早就自动屏蔽他们俩了,这会儿听见唤,才又回神:“好,我没问题。”
“你呢,妘宝?”他故意又问。
“我也没问题。”婉妘快速嘟囔一句,继续躲着装死。
直至马车到了城外停下,不得不起身了,她才垂着头跟在季听雪身后,跟个鹌鹑似的。
徐拯先行上了马,走远了一些,季听雪回头一步,弯身在她耳旁宽慰:“他早习惯了,不会怎样的。”
她一听更气了,踩他一脚,爬上白兔,一拍马扬长而去。
季听雪半点儿不慌,脚尖一点追了过去,轻松跳上了马,将人抱住,捏住下巴狠狠亲了一口:“还想扔下我?”
婉妘轻哼了声,没再说话。
“驾!”季听雪也不问,一夹马背,朝徐拯追去。
快马加鞭行出幽州地界时,天已微微黑了,三人在附近的村中借宿,第二日继续赶路朝西北方前进。
一连数日,路上说说笑笑也算畅快,可谁知行至半路,突然下起大雨来,前方两山峡口,地势险峻,不能再前行了。
他们只好又往后退了一些,躲进田边无人看守的小棚子里。
刚下起雨时,季听雪便脱了外衫将婉妘裹住了,这会儿就属她湿得最少,其余两个都快成落汤鸡了。
她急得不行:“这都湿了,若是生病了可怎么是好。”
季听雪却摆了摆手,脱下上衫拧了一把,往前方的大山看去:“无碍无碍,这点儿小雨生不了病,就是困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恐怕会有危险。”
徐拯也往前看:“此处离各处城池都远,疏于管辖,地势又复杂,恐怕会有山贼山匪出没。”
婉妘皱了眉。
“来。”季听雪往草棚柱子上抹了把灰,抹在她脸上,“还好这两日赶路,也没穿什么漂亮衣裳,戴什么首饰,这会儿再将这小脸儿一抹黑,便瞧不出是个小美人儿了。”
她现下哪里还有心思说笑,只抬着头,恨不得多抹一些:“只希望这雨快些停。”
也不知是不是上苍听到她的乞求,一阵暴雨后天晴了。
她稍稍松了口气:“那我们是不是能赶路了?”
季听雪看了一眼前方泥泞的山路,将她抱上马:“骑过去恐怕不行,得徒步走过去了。”
徐拯不同意:“这山路不知有多长,此时前行不如返回,往上一个落脚处去,等天晴好了再赶路。”
季听雪略一思忖,也点头:“也是。若这山中真有山匪,此时过去连跑都跑不脱,还是先返回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