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妘(111)
见他这样严肃认真,婉妘也没那样紧张,快速洗完,裹着衣裳跑远了。
他也不在意,就着那水快速清洗一遍,跟着去了床上。
婉妘已换好干净衣裳躲进了被子里,他则是不紧不慢,只穿了个中裤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慢慢悠悠将她从身后抱住。
她以为他要做些什么,可他半点儿没动,只额头抵在她后颈上,轻声问:“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告诉我你为何想不开,好不好?”
沉默许久,她点点头,应了很好。
一夜无梦,日上三竿,他俩才一前一后起来。
婉妘看着照进窗子的日光,有些心急:“是不是耽搁路程了?”
“慌什么?”季听雪将她揽过来亲了一口,“起晚了今日便少走一段,路就在那儿又不会跑。”
她稍稍安心一些,快速起身穿好衣裳。她昨日拿来那身衣裳是粗布裙子,穿上看着倒有几分像是县城本地人了。
而季听雪却是一身短打,配上他那张白皙的脸,倒挺有些不搭的。
他却不在意,洗了把脸,戴了帷帽,收好行李,便牵着婉妘朝楼下走。
“咱们呢,先去吃个早饭,然后去医馆给你看看伤,买上些好吃的,就启程出发。”
他驱赶马车,到了医馆,扶着婉妘下车,进了门,他半搂着她,只掀起遮挡她后颈的帷帽,让大夫瞧:“有没有什么药膏能抹一抹?”
大夫看了一眼,从柜子拿出药膏给他们。
他收了药膏,又去买了些零嘴小食,将婉妘抱上马车,往城外去停在城外小道边。
“来,抹上药了再走。”他探进马车,扶住婉妘的后肋,轻轻给她抹上药膏,“行了,要不要出来坐?”
“要。”她扶着车辕出来,靠在他肩上。
马车慢慢往外行驶,他揽着她,驱着马,还能边往嘴里扔吃的。
天气不错,阳光明媚,两侧山峰秀丽,树木青翠。
“心肝儿,往后想做些什么?”他问。
“我也不知。”
他有些头疼,婉妘现下这样肯定是不行的,她不能老是闷在家里,也不能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否则她这辈子都会走不出来,只会陷阱一个怪圈里。
但他不知该如何说,犹犹豫豫半晌,道:“你得有你自己喜欢的事儿,想做的事儿。
你不能一心挂在我身上,你得这样想,就算是以后没有我在,你也能好好活着,就算是我对你不好了,你也能有勇气转身就走。”
婉妘抬眼看他,一双黑亮的眸子有些湿润:“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要命!太要命了。
他咽了口唾液,将她搂过来,在她湿漉漉的眼上亲了一下:“没有没有,我不是这样想的,我不会对你不好的,你以后想粘着我就粘着我,怎样都可以,没有想做的也可以。”
活不下去了要吸他的血也可以,他简直恨不得站在原地,让婉妘吸干养分,尽情攀岩。
“听雪。”婉妘抱着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
他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没有不喜欢你这样,只是担心你又生病。”
从前在他心里,婉妘的确是端庄贤淑的,是那种才情兼备雍容典雅的贵女。
可自从他知晓婉妘郁郁而终后,便察觉了婉妘似乎并没有那样坚强。
到如今,他又发现,婉妘好脆弱,不是那种令人厌恶的脆弱,是那种令人怜惜的脆弱。
他恨不得在身上挖个洞,将婉云塞进去。
“妘宝,你现在开心吗?”他问。
“你怎么那么多奇怪的称呼呀?”婉妘抿了抿唇,脸又红了。
他将人往上搂了搂,和她蹭蹭脸:“那你讨不讨厌?妘宝?”
要问喜不喜欢,婉妘还能违心答一句不喜欢,可问讨不讨厌,她却答不了了。毕竟她还挺喜欢这个称呼的,要是小公爷以后不这样叫她了该怎么办?
“我懂了,不讨厌。”季听雪扬唇一笑,“妘宝,今日感觉嗓子如何了?”
“还行,比昨日好些了。”
“那等我们到蒲州了就能吃大餐了!想吃什么?夫君先给你记着。”
婉妘躲在他颈窝里笑:“我也不知。”
“得,那夫君帮你想想,吃叫花鸡吗?”
“嗯,可以。”
他一边往前去,一边报菜名,一下午就摸清婉妘爱吃什么,也抵达了下一个县城。
“来。”他将人抱下车,像昨日一般住了店。
婉妘脖子上还有药膏,敷了一日了,得清洗一下。
他让人躺在床上,托着她的脑袋,轻轻将她脖颈上的药膏洗净:“疼不疼啊?弄疼了跟我说,我这手下没有轻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