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襟危坐。
乖巧打针。
“既然你说要改过自新。”秦尧把白粥放给她,“刚好有个机会,之前那部古偶的试戏过了,最近就能敲合同。进组之前别再整什么幺蛾子,养好身体,按时上表演课,鹿可心,能完成吗?”
“……”鹿可心犹豫。
她不是放不下爱情,是怕自己不会演戏。
但在秦尧和贺海月不表态就斩立决的目光下,为了表示自己确实想重新做人,她只能回答:“能!”
而且对着这样帅气的经纪人她怎么拒绝得了?
赶鸭子上架吧……
怎么都比原主砸老天爷的饭碗好吧。
虽然原主先天优势绝佳,可性格单纯怯弱,一到镜头前就木,眼神失焦,再美也没用,特出戏。原主是最近才被分配到秦尧手下的,秦尧也拿她没办法,拍戏不行,戏外倒是虐恋情深地特别真情实感,心思完全不在工作上。
但鹿可心觉得这也不全是原主的错。
秦尧还有事要忙,给鹿可心清了医药费就离开了。贺海月留下照顾她,鹿可心现在刚输完液只感觉胃脆弱地好似一只塑料袋,一捅就破,她都不敢乱动,只能瘫着,感觉跟棉花糖人似的,现在谁舔她一口,她就化了。
遭罪啊。
身体不舒服,情绪也跟着低落起来,鹿可心刚穿来新奇劲没了,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将要面对多么陌生茫然的生活。连这座城市都飘荡着她不熟悉的气味,她坐在出租车里,看向路边的灯柱,那淡黄色光团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不停后退,为她送行,打亮远方的路。
越靠近小区,越安静,树枝潮润深绿。
现在是夏天。
她慢吞吞挪啊挪,挪到贺海月身边,小声问:“海月,你说我能演好戏吗?”
贺海月:“……”
玩手机的贺海月很想回答不能,但是看到今天鹿可心有脑子的样子,不忍心打击她:“你先天条件好,有优势,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就该当演员。不过你得开窍,用心。”
鹿可心:“……好的。”
她顿了下,又问:“海月,如果我解约的话,要多少钱?”
贺海月猛得回头:“你想干嘛?”
鹿可心坐好,眨巴眼睛回:“我就问问。”
贺海月沉默片刻,扯扯嘴角:“你的违约金多少我怎么知道。”
“那你的呢?”鹿可心问。
“……”
“八百万吧……你估计跟我差不多。”
“……”
鹿可心果断放弃解约。
穷!
从医院回到公寓的路上,鹿可心考虑了许多,解约是不可能解约的,意味着她要继续在娱乐圈混饭吃,但娱乐圈也难混,没戏拍没通告就没钱没饭吃,朝不保夕,她得给自己弄条后路,把原来的老本行搞起来,当一个斜杠青年!
回到家,鹿可心查了下银行卡余额——
三千块。
够了,先买个数位板吧。
秦尧也在给鹿可心想办法。
虽然她被分到他手下没多久,两人也没有特别紧密的利益结合,但已经由自己管着了,有机会还是要替她争取一下。
在这之前,鹿可心试了一部大制作古偶的戏,虽然是女三,戏份不多,但也是个很好的刷脸机会。对方就是觉得鹿可心这个花瓶太好看了,说不定能借此搞个噱头,当场就敲定了。
按理来说,最近就该签合同了。
但对方迟迟没有联系自己,秦尧找导演问了声,对方的答复却是女三已经定好签合同了,签的是和鹿可心同公司的另一个女演员。
是他们公司一个高层推的。
“我知道了,谢谢您告诉我这个事,确实很遗憾,我们是真的很想上聂导您的戏学习。没关系,下次有机会再合作。”秦尧心平气和地挂掉电话。
他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公司内部资源争夺当然不少见,好的资源就那么多,平分自然不可能,但不能肉全给你吃了,汤都不剩。底下经纪人沟通来的资源,公司高层横插一脚,直接截走,怎么都会不爽。
贺海月那边也是,本来要做专辑出歌的。
做专辑?
想都别想。
上头预算就给那么一点。
自从高层换了一拨人后,他们老人手上能拿到的资源就越来越少。
公司运营的方向也变了。
秦尧抿了下唇,脸上的神色仍旧淡。
他上电梯,走进高层陈总的办公室,慢条斯理地在沙发上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秦尧来啦?有事吗。”陈总的热络很敷衍。
“陈总。”秦尧的口吻平淡地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聂导那部戏早就敲了鹿可心,怎么突然变成司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