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忽悠考科举(182)
“换些散碎银子。”盛叶舟笑眯眯地回道。
来到前厅,他果然将银锭子交给罗二去换些碎银子和铜板,自己则是撩袍坐下笑呵呵地饮茶看书。
“你换碎银子作甚?”
“我听人说,要给帮着报喜之人回些碎银作为喜钱, 三两五两的碎银子便行。”盛叶舟笑道。
院试放榜都是由府中仆从报喜, 赏银也是盛禺山准备,他还真不清楚该给多少。
盛建宗神色凝固,嘴唇蠕动几下想开口又不知该说些甚劝慰的话。
这些日子盛禺山也打听出不少乡试的传言,礼部与翰林院几位大人因一个考生的策问吵得不开可交, 最后还闹到了皇上面前。
那位考生行文大胆,礼部尚书极其推崇其几笔带过的考核措施,并表示完全可以具体化而后实施。
翰林院学政则认为此人提出官员为百姓做事是做官根本,岂能和金钱挂钩,此等行径和那些张口闭口就谈钱的商人有何区别。
最后……今年乡试解元竟是由皇上亲自定夺而来。
皇上看过那篇策问后很是高兴地当场肯定了礼部侍郎的眼光, 亲手在密封姓名的答卷上写了个佳字。
今年乡试解元就此定下。
朝中不少人都在猜测这个生员究竟是谁, 盛禺山私下也看过那篇摘抄出来的文章, 只觉此人心思颇为深沉。
文中既提出走官现象又巧妙地避开了得罪六部官员的说词,其中顺道还表扬了番六部尚书避礼之事, 同时还提出了让大部分朝廷官员都颇为满意的解决法子。
若是没有深厚的人生阅历,怎会如此圆滑。
所以盛建宗更倾向于今年解元年岁颇长,说不定是个老者。
“你……你……你觉着此次乡试你能上榜?”
盛建宗思量半晌,干脆换了个说法,前十没可能,万一榜上有名呢。
只要上榜不管是不是倒数不都可以算是中举了……
如此一想,他觉得也不无可能,问完话不等盛叶舟回答,伸手便唤来府中管家备几个荷包当喜钱。
“去把盛府大门打开。”
盛府所在巷子平日里就鲜少有人经过,只要有丁点动静,站在府邸大门口就能听到。
送喜的衙役敲着锣钻入巷口时,门房就震惊地将跳起来,撒腿就往正厅跑。
“二老爷,五少爷,送喜的官差来了。”
“甚!”盛建宗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瞪圆了眼睛指着门房让他再说一遍。
“报喜的官差马上就到。”
虽没听见衙役口中喊的是谁,但这条巷子中参加科考的只有盛叶舟,其他两家连个童生都没有,报得不是盛府又是谁。
果然,门房话音刚落没多久,锣声越来越近,衙役贺喜的内容也逐渐清晰起来。
“喜报——恭喜盛叶舟盛解元高中乡试榜头名,恭喜盛叶舟盛解元高中乡试头名……”
“头名!”
等听清楚名次之后,盛建宗就一直处于表情混乱得无法自控的状态。
先是捂嘴不可置信地左右瞧瞧,随后又变成了狂喜,再然后才猛地想起要将此事告知故意躲起来的盛禺山。
“快去……快去……”
语无伦次的吩咐完仆从报信儿,他自己又楞在了当场,望着越来越近的衙役连步子都没挪动半寸。
盛叶舟乐呵呵地望着老爹,如果不是系统提前告知结果,恐怕此刻的他也好不到哪去。
没多会儿,盛禺山疾步而来,上气不接下气地抓着衙役又问了遍。
得到确切答案后,他高兴得将托盘上所有的荷包一股脑全塞给了报喜的衙役。
这样来报喜的人一波接一波,虽然早已得到这个喜讯,盛建宗仍旧送上不菲的喜钱,后来甚至开私库给府中下人发下不少赏银。
下人们欢天喜地,五少爷中举他们便得了大半年工钱的赏银,若是高中状元的话……岂不是更加丰厚。
有人高中,有人得赏,今日盛府上下全都沉浸在各自的喜事中。
盛叶舟静静坐在椅子上,浅浅微笑地望着大家欢腾,没有欣喜若狂,从头到尾只是一派荣辱不惊的沉相稳。
盛叶舟只是因为提前知晓已经高兴过了劲儿,看在盛禺山眼中,倒成了另一种解读。
身子不舒服之下还能写出如此一篇策问,心性坚韧岂是一般人可比拟。
所以方才他心中狂喜只有一小部分来自中举之喜,很大一部分便是欣喜于孙儿的心性与老成练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