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又怎会未卜先知?!
甚至于,这里面对他的喜好也写得一清二楚。
尉迟胥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十分好玩的事,对沈若汐更是好奇,他之前怎就没察觉到,沈若汐是一个宝藏女子呢。
“不要让你家娘娘知道,朕已经看过她写的话本,让她继续写,每日另外誊抄一份,拿过来给朕看。”
他真是迫不及待想看下文。
“是,皇上。”宫婢领旨退下。
尉迟胥端坐在龙椅上,一条臂膀搭在案桌上,另一只手置于膝头,半晌没有吱声。
他脑中反复回放着沈若汐所写的风月描写,久久不能回过神。
沈若汐仿佛曾经经历过。
但既然兰逾白已经查清,沈若汐入宫之前,不曾与旁的男子亲近,必然属实。
她倒是很会啊……
夜色朦胧下,帝王眼中一片暮暮沉沉。
沈若汐,你到底还打算给朕多少惊喜?
不过,眼下至少有一桩事可以笃定,那就是沈若汐对他无害,她只不过……也不喜欢他,平日里的花言巧语皆是假的。彼时的一往情深,也是假的。年少动情更是假的。
***
当夜,暴雨如注,将御花园各处的娇花,打得七零八落。
沈若汐一夜酣睡,外面多大的动静,也仿佛影响不到她。
白鹭今晚守夜,侍奉沈若汐夜间喝水时,道了一句:“娘娘,奴婢觉得今晚好生古怪啊,外面雷电,像鬼祟一样映在窗上。”
沈若汐眯着眼,直接栽进被褥里,吐词不清道:“没有鬼,安心睡吧……睡吧。”
活人才是最可怕的。
白鹭收拾好瓷盏,立刻钻入软塌的被褥里。
娘娘从前胆小,最是怕打雷,如今竟然是什么都不惧了。
白鹭觉得娘娘变化甚大,但也没有多想。毕竟娘娘近日来一直奋笔疾书,大抵是乏了。
翌日一早,沈若汐梦里都在写话本,她也没料到,这次的“瘾”会这么大。被白鹭唤醒时,沈若汐嘴里念念有词:“从那之后,反派龙傲天……”
白鹭惊魂未定:“娘娘!您快醒醒!出事了!咱们未央宫外面死人了!是长秋宫的安美人!”
沈若汐睡眼惺忪,这才猛然想起原剧情。
的确,是好像有这么一出。
长秋宫是女主姜玥的宫殿,安美人就住在长秋宫的副殿内。
因着安美人是姜玥的跟班,所以,此前没少被原主“沈若汐”对付。安美人的死,所有矛头都会指向沈若汐。
此刻,沈若汐抬手抹了把脸,已彻底清醒。
她并不担心,有人拿安美人的死,来针对她。
她是担心今天没时间写话本。
外面雨过天霁,已是日晒三杆,隐约还可听见外面的动静。
洗漱换衣后,沈若汐喝了一碗羊乳杏仁茶,这才慢吞吞的去了未央宫外面,就见青石宫道上,已聚集了数人,以姜太后为首的后宫众人也几乎到齐了。
尉迟胥方才才抵达,一个锐利眼神射向沈若汐。
晨光之下,少女清媚面容显得稚嫩粉润,桃花眼潋滟波光,她踩着汉白玉宫道走来,裙摆不染一丝污。
尉迟胥此前很难想象,这么一个纯情笨蛋美人,会写出那些令人血脉偾张的香/艳话本……
“爱妃,你来了啊,昨晚睡得可好?”尉迟胥嗓音低醇磁性。
明明是极为简单一句话,却叫人听出了缠绵悱恻。
沈若汐觉得自己真的污了。
【完了,我一瞧见狗子,就觉得他秀色可餐,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尉迟胥薄唇一扯,突出的喉结滚了滚,这又不知为何突然避让开了视线,很快转移话题,看向已经被白布盖好的尸首。
“安氏不顾宫廷规矩,在后宫自尽,有辱皇宫声誉,剥去美人头衔,以平民身份葬去宫外。”
尉迟胥的意思,是偏向沈若汐。
安氏自己寻死,还连带着坏了未央宫的风水,自是要受罚。
姜太后立刻脸色一沉:“皇帝!你未免太过偏向于淑妃!安氏留下了遗书,字字珠玑,都在讨伐淑妃的蛮横野蛮。若非此前被淑妃逼得太狠,她又岂会自尽?!皇上,你乃一国之君,决不能纵容一个宠妃!会让朝臣大失所望啊!”
姜太后义愤填膺。
尉迟胥脸色冷沉,安氏究竟如何死的,他心知肚明。
沈若汐这个当事人,打了个哈欠,一副看戏的架势,插了一句话:“那个……安氏从前被我逼迫,所以,昨夜才在未央宫外自尽?她为什么要等这样久才做出决定?昨夜电闪雷鸣,也不便行事啊。”
一言至此,沈若汐指向尸首,见尸首的一只手腕落出,上面还戴着一只金镶玉的翡翠镯子,“安氏既然死都不怕了,为何要戴着那么精美的首饰?寻死的人难道不是万念俱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