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萧文硕来到她面前时,眼神带煞,没有一丝丝的温情。
“你要干什么?”姜玥平静的问,她当了一辈子的工具,终于彻底清醒。
萧文硕挥手,吩咐身边小厮:“来人,把她绑起来,押去城楼。”他甚至于不做任何解释。
大家都是死到临头的人了,谁也不会对谁抱有歉意。
姜玥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走上前,发疯了一般捶打萧文硕。
“你这个骗子!你骗的我好惨!让我差点以为……”以为,她也是被爱的。
萧文硕却一脸冷漠。
“若非是你贪图荣华富贵,又岂会被我说服?还不是你自己的欲望作祟?哼!你我皆是一样的人,谁也没有比谁高尚一分。”
尉迟胥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没有时间耗下去了。
萧文硕挥手:“把这个疯妇带下去!”
姜玥还是不甘心:“我父亲呢?我父亲难道也同意?”
萧文硕觉得十分可笑:“你父亲当然同意。不然,一开始不会送你入宫,后来也不会将你送给我。为何你还不明白?你是个女子,活该如此。”
姜玥:“……”
呵呵……
可沈若汐也是女子,为何皇上那么宠溺她?
大家都是女子,难道有什么不同么?
还是说,到底是她命不好,遇人不淑?
可她起初也喜欢过皇上,但皇上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她啊。
姜玥不再反抗,任由萧文硕的随从将她押了出去。
***
大军逼城,为首之人,正是这座皇城的主人。
姜相一党已经走投无路,这个时候,只能最后一搏,因着即便他们不做最后的反抗,也是死路一条。
谋逆之罪,祸及九族,无从赦免。
姜相以燕王,以及数位肱骨大臣的性命为要挟,更是扬言会屠城,而他自己的女儿姜玥被被绑在了城楼上。
尉迟胥骑着一匹雪色战马,这战马比寻常马匹高出不少,四肢矫健雄壮,一双马眼如铜铃般有神,驻足时,它鼻孔出气,似是哼哼了两声,仿佛对眼前的对阵十分不屑。
而尉迟胥本人也同样不屑,且不甚理解,他问身侧的霍景年:“为何他们会以为,用陆美人可以威胁朕?”
霍景年:“……皇上,那位不是陆美人,是姜婉仪。”
哦,是姜玥。
尉迟胥忽然想到了什么,示意随从拿弓/弩过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箭射中姜玥心脏,让她当场丧命。
姜玥甚至来不及开口说话。
她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前方,很想告诉尉迟胥,她当真心悦过他。
但好似,无人在意她的死活,更是不在意她所谓的真情。
此刻,城楼上的姜相一党,以及萧文硕,皆噤若寒蝉。
而这厢,尉迟胥回头望了一眼珠翠马车的方向,小狐狸这总该相信他了吧。
他亲手杀了姜玥,小狐狸总不能还以为,他的白月光是姜玥。
尉迟胥轻笑:“不成想,陆美人临死,还能起到一些作用。”
霍景年再度纠正:“……皇上,方才死的人是姜婉仪。”
尉迟胥:“有何区别?”
霍景年:“……”没、没区别么?
姜玥一死,姜相与萧文硕再不敢天真的以为,帝王会被人要挟。
燕王与帝王曾经更是对立面,帝王估计盼着他死。
故此,在燕王被推出去之后,他二人犹豫了。
尉迟舟被绑着双手,他站在城楼上遥望下面的千军万马,尤其是坐在白色战马的二哥,心里没底。
下一刻被一箭射死的人,该不会就是他了吧。
萧文硕这时像疯了一般,嘶吼:“尉迟胥,你胆敢闯入城门,我即刻杀了燕王!”
贤太妃就站在燕王身侧,她悠悠叹了口气,小声嘀咕:“早知道,就该提前离开京都城。”
燕王:“……”姜玲的确提醒过他……
大意了。
燕王看了一眼贤太妃:“母妃别怕,儿子陪您一道去走黄泉路。”
贤太妃唇瓣动了动:“可我还不想死,不如求求你二哥。”
燕王:“……”他不能笃定二哥会救他。
二哥曾经救过他三次了。
会有第四次么?
大概是因着心虚的缘故,所以,燕王也不敢保证,尉迟胥定会救他。
谁知,就在这时,一道雄厚低醇的嗓音传来,仿佛掺和着内力,极具有穿透力:“谁敢动燕王一根汗毛,朕灭他全族!”
贤太妃闻言,又嘀咕说:“瞧,你二哥还是宠你的。”
尉迟舟:“……”
先帝的几位皇子中,尉迟胥待燕王最是亲近,其余几人早就不知被发配去了那个旮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