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胥颔首,表示自己听见了,又对霍景年摆摆手,让他退下,免得打扰了他与沈若汐窥听墙角。
霍景年:“……”
娘娘喜欢闹腾,皇上陪着她闹,或许,这样的喜欢,才是真正的喜欢。
霍景年到了今日才察觉,他对沈若汐的那份心思……有些拿不出手。
如此这般藏着也好。
只要他彼时心悦的姑娘一切顺遂即可。
他偶尔可以站在远处望一眼,足矣。
***
客栈净房简陋,沈若汐先沐浴了一番,尉迟胥见过心腹归来时,她正趴在榻上看话本。
尉迟胥随意瞥了一眼,见她暗暗搓搓翻页,便知她方才在偷看什么内容。
“……”
年轻帝王自是不介意自己的宠妃多多学习进益。
他还记得沈若汐所撰写话本的内容,届时,他不介意按着话本中的姿势,逐一试试。
尉迟胥去了净房沐浴,今日从张府吃席归来,染上了一身俗世的气味,不久之前又见了两名浑身是汗的金甲首领,他自是要先洗干净,免得让小狐狸厌弃。
毕竟,小狐狸心里没有他,也仅仅贪图他的美色。
好在,尉迟胥的确拥有“美色”这种东西。
待走出净房,尉迟胥饮了一盏凉茶,这才行至榻前,沈若汐坐起身来,仰面看他,见年轻男子只着玄黑色绫罗内裳,身段衬得一览无余,面容更是毫无瑕疵,像上苍精心打造的完美作品,萧挺的下巴往下,是极为惹人遐想的喉结。
沈若汐不得不承认,狗子当真很好看啊。
不愧是反派龙傲天。
倘若他不是恋爱脑,这个世界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具有得天独厚的一切优势,是上苍的宠儿。不像世间大多人,只是来人间凑数的。
沈若汐面对如此完美的男人,一时忍不住感慨。
因着,她忽然察觉到,话本中的男角儿,也不如尉迟胥。
【狗子本该成就大业,千秋万载啊。】
【呜呜呜,真是太可惜了,狗子怎么能输给萧文硕那个种马?】
【我家狗儿,才十九岁啊。他都这么出色了,老天不能那么残忍的对待他!】
尉迟胥:“……”
狗儿?
也算是一种爱称么?
她好像在咒他,可又似乎很是关心他。
在她心目中,他应该千秋万载?
小狐狸倒是对他颇有期许?
女子是不是只会对自己在意的男子,才有期许?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分明心悦他,却又不自知?
尉迟胥陷入了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幻象里。
男人指尖轻触美人香肌,最终捏住了她精致的下巴,细细摩挲,生怕稍一用力就会落下红痕:“喏喏这样看着为夫,是对为夫有何期许?”
沈若汐一愣。
【狗子与我是心灵相通了么?】
【真奇怪……难道是相处久了,所以,他能读懂我?】
尉迟胥唇角噙笑,笑意显得高深莫测。
沈若汐没有隐瞒:“当然是盼着夫君,可以成为旷世明君,千秋万载,受世人仰望。”
尉迟胥的心,轻轻牵扯了一下。
他起初坐上那个位置,不过就是一种历练,他对帝位并无太大的执念。他无非是觉得,他应该那么做,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往前走。
沈若汐是第一个盼着他千秋万载的人。
这算是一种深沉的爱慕么?
不然,为何会期许?
尉迟胥宁愿相信自己的幻象,也不欲相信沈若汐此前的心声。
今晚大抵是良辰美景,尉迟胥在张府浅酌了几杯,表面上虽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但实际上,五感与情绪皆被放大数倍。
“好,为夫都听你的,定将大殷国土扩展到关外,将来命官员远洋海外,将高卢的宝物运过来,皆赠予你。”
沈若汐安静的听着尉迟胥画大饼。
其实啊……
大饼虽信不得,但真的很动听啊。
尉迟胥见美人眼神灼灼,如四月桃花绽放,让人心生荡漾,他又多言了几句:“喏喏,为夫打算将秦诗柔许配给你二哥,朕从未碰过她。”
他以前不屑于解释什么。
但今晚兰逾白大婚,他心中欢喜。
沈若汐一时语塞,她已经见过秦诗柔臂弯的守宫砂了。
【真搞不懂,狗子到底是渣?还是好?】
尉迟胥又继续强调:“后宫女子,为夫一个都不曾碰过,尤其是姜玥,为夫不喜欢那般干瘪的女子,为夫……倒还是偏好喏喏这样的。”
沈若汐:“……”
【什么?!我听见了什么?狗子是雏儿……啊,他是纯情小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