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明白沈澈的意思。
她自己也不想等。
她喜欢沈澈,想与他生儿育女,相伴余生,共赏华锦流年。
沈澈仿佛得了鼓励,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直奔喜榻,他倒是十分实诚:“为夫也是头一遭,又见夫人这般明艳,多少会有些失控,今晚还请夫人多担待。”
程十鸢噗嗤笑出声来。
她家夫君,可真是个温柔的人呀。
然而,不消片刻过后,程十鸢觉得自己错了。
即便沈澈平日里如何温柔,可床笫之事上委实算不得温柔。
月华如练,庭院虫鸣啾啾,萤火点点,好一副良辰美景。
***
翌日一早,沈澈先起榻洗漱,待一切就绪,这才轻声唤醒了程十鸢。
“阿鸢,醒醒,该去敬茶了。”
程十鸢睁开眼,眼底还隐有泪意,眼梢媚色未消,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夫君,昨夜记忆纷沓而来,不免又羞又喜。
她身上干净清爽,也已经换上了新衣。
程十鸢不是矫情的人,她心情甚好,自然表现得落落大方:“夫君,你真好。”
沈澈温柔一笑:“为夫只对你好。”
沈澈叫了婢女进屋,伺候程十鸢洗漱穿衣,而沈澈则取出了皇上给他的信物。
既然已经完婚,他也该去和岳丈谈条件了。
毕竟,冀州的事,当真重要啊,拖延不得。
敬茶宴开始后没多久,沈澈就单独见了西南王,将帝王信物递给他。
“岳丈,这也是皇上的意思。”沈澈将借兵一事也阐明了。
老西南王捋了捋续髯,仿佛仔仔细细查看信物,但很快,一口否决:“本王不认得此物。本王还是那句话,你要先让阿鸢怀上孩子,之后,再打西南兵马的主意。”
沈澈:“……!”
即便他一朝命中,但最快也需得一个半月才能诊断出有孕。
算着时间,应该可以勉强来得及,只要……他尽快让阿鸢怀上。
但愿冀州那边不要发生任何变故。
***
拒绝了沈澈之后,西南王宣见了几名心腹,言简意赅后,他在屋内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皇上器重本王啊!”
不然怎会给他安排这样一位乘龙快婿,还将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了他。
老西南王活了大半辈子,总算是被朝廷器重了一回。
看来,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嘛。
老西南王人逢喜事精神爽,唇角笑意一直都不曾落下去。
心腹甚是不解:“王爷既然打算全力配合皇上,可为何会对姑爷那般苛刻?”
西南王哼哼了两声:“本王总得挫挫他的锐气。沈家人可不好制服,阿鸢又随了本王,没多少心机,亦无智慧,本王只好帮着阿鸢拿捏他。”
心腹:“……”王爷为人倒是真诚,总能轻易看见自己身上的不足之处。
心腹:“王爷英明。”
第七十四章
尉迟胥一行人顺利进入冀州关卡。
事先准备好的身份, 皆无任何问题。
年轻家主携带夫人,暂住冀州城的客栈,落脚后, 一行人又去了附近的茶楼品茗, 并未刻意遮掩身份, 但也并不高调。总之,行事极为寻常,无任何惹人侧目之处。
冀州城比不得京都,但街市还算繁华。
先帝在位时, 一直在减免赋税,冀州更是单独辅政。
所以,朝廷对冀州的军队、财政,并未完全掌控。
久而久之,冀州逐渐拥兵自重, 野心渐增。
从进入冀州城的关卡开始,尉迟胥就在观察城门处的士兵,再到进入城池后, 又随地可见兵卒巡逻,便不难看出, 冀州守备森严。
但眼下又无战事,冀州此举委实有些大题小做。
但冀侯与萧文硕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 尉迟胥已经进入冀州腹地。
茶楼共三层, 北地的茶水略显粗制,比不得南边精细,但登门茶楼的茶客倒是锦衣华服, 姿容甚佳,便可见, 冀州这些年还算富庶。
“几位客官,请上座!”小二热忱招待。一见这一行人,穿着气度皆不凡,必定是大富之人。
尤其是为首的年轻家主,以及他身侧的娇俏夫人,如此钟灵毓秀般的人物,当真不是寻常人家可以养出来的。
“几位客官,可是外地人士?”小二随口一问。
霍景年浓郁剑眉紧蹙,他为人谨慎细心,生怕此行出现一丝丝差池,立刻找了个合适的措辞:“我家家主是江南人士,此行冀州,是来经商的。”
小二憨笑两声,便不再多言。
兰逾白、沈清,以及霍景年几人,皆手持长剑,一看就是会武功的随从,皆气度凌然,不是好惹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