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子种田基建(204)
左行怀道:“还要想什么?人鬼殊途, 难道你还想与鬼萤打交道不成?”
郁徵向来不能接受别人的咄咄逼人, 哪怕对方出于好意也不行。
左行怀这么一说,他长眉一挑,抬起清凌凌的眼睛看向左行怀, 脸上的表情露出几分不好惹。
左行怀对上他的表情,沉默片刻,给他斟茶,低声道:“我没有干涉你的意思, 只是觉着, 来路不明的鬼萤在你这边晃悠,怕是会出事。”
郁徵长眉微拧:“我能感觉到对方无恶意, 甚至有些提醒来得很及时。现下我虽不知对方的身份, 但想来应当没有恶意, 直接做法送走,怕会招致祸患。”
左行怀端起一杯茶, 慢慢地喝了一口滚烫的茶水, 将心中的情绪压下来, 再抬起眼时,目光也变得平和了:“我亦无恶意, 抱歉,是我逾矩了。”
话聊到这里,左行怀已经知晓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必会伤及两人的感情:“算了,我们说别的。”
郁徵听出他话中的灰心,端起茶,以茶代酒跟他干了一杯:“左兄一片心意,我心中感激不尽,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左行怀:“你说得对,日后再说,我们聊点别的罢。”
郁徵也不大想继续这个话题,闻言顺势聊了起来。
实际上只要不聊到两人的私事,彼此之间还有挺多话可说。
他们身份相当,志趣相投,无论打猎,钓鱼,看书,下棋还是干别的都颇能玩到一起。
喝着茶,郁徵便叫伯楹摆棋盘,与左行怀下起棋来。
郁徵聪慧,得益于前世信息爆炸的时代,见过的棋谱非常多,下棋时常有妙招。
左行怀的棋路十分有侵略性,下一步谋十步,杀气凛然,下得又凶又快,还经常以棋换棋,以小搏大。
郁徵跟他下棋,总能将背后下出汗来。
这棋实在太刺激了。
郁徵今日下棋也下出了自己一身汗,脸上浮起了红晕,整个人像是出门活动了一圈,直让他觉得酣畅淋漓,神清气爽。
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这么晚下山显然不太合适,郁徵便请左行怀留下来吃饭,并在郡王府中留宿一晚。
左行怀也不跟他客气。
左行怀经常在这里留宿,郡王府中已经有他的房间,衣裳用具之类,底下人也备了。
他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对郁徵说道:“筋骨有些乏,我先去沐浴,再出来用饭。”
郁徵出了汗,也想先去洗个澡,听他这么说,正好顺坡而下:“我亦要去沐浴更衣,我们待会再见罢。”
郁徵对左行怀笑笑:“左兄想吃什么跟底下人说,我令他们加几个菜。”
郡王府的厨子也很熟悉左行怀的口味,一般不会出错,郁徵这么说含有客气的成分。
不过再怎么客气,他能这么说,也证明他心中记挂着左行怀。
左行怀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点笑容:“依例便成,我不挑。”
郁徵也笑。
两人便各自去洗澡了。
冬天天气冷,郁徵身体又弱,洗澡的时候,伯楹特地端了几个碳盆到澡房里,免得他冻着。
郁徵严令,放炭盆时必须开窗,因此他洗澡的时候,窗户斜向上开了半扇。
冷空气不会直接灌进来,外面也见不到里头,两边却是通风的,不会出意外。
这年头的建筑,就算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也不怎么隔音,更别说他这种开着窗户的情况。
洗到一半,郁徵便听到外面有人声,仔细一听,原来是阿苞来了。
阿苞的声音清脆而坚定,说话的时候口齿清晰,很少因为偷懒而吞音,因此格外好辨认。
除了阿苞的声音之外,还有个怯怯的小孩的声音。
他们这里的小孩不多,除阿苞外,就只有他那个小伙伴邢逢川。
两个小孩结伴过来他这边必定有事,郁徵洗澡的时候不喜欢人在边上伺候,因此澡房里就他一个人。
听到外面在问他去哪了,他扬起声音,说在浴室,让阿苞与邢逢川稍等一下。
阿苞在外面脆声应了,过了片刻,又小大人一般嘱咐郁徵不要着急,慢慢来。
郁徵不好令孩子久等,匆匆把身上的胰子与香露洗干净,用在架子上的大棉巾擦干头发与身上的水,穿好里衣,又穿好大氅准备出去。
郡王府中的棉巾乃是特制的。
达官贵人们以丝绸为贵,棉麻为贱,通常不会用棉布。
郁徵却很喜欢棉布的吸水性与保暖性,不止布巾,连床上的被子、贴身的衣物等,他都换成了棉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