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荷婉看着萧小娘子,露出一个笑容。
萧晴雪也礼貌的给金姨福了一个万福,打过招呼后,萧晴雪揽着阿娘胳膊,笑道:“阿娘,外祖父和清河来了呢。”
“那我们一起回去。”萧洛兰觉得还真巧,她下午刚想着萧公什么时候来,萧公就来了。
坐上马车后,萧洛兰拉着女儿的手:“怎么没见阿木?”
萧晴雪还没说话,欠揍又讨人厌的周十六就将头伸到马车窗户里,幸灾乐祸道:“拓跋木一天天的混日子,被伯父抓去训练了。”
萧洛兰顿时明白了。
萧晴雪恼道:“你闭嘴。”她关上窗户,让周十六吃瘪,随后道:“阿木被阿爹叫去干活了,他才不像十六,整天无所事事的。”
听见坏话的周十六拍了拍窗户:“喂,我有事的好吗?每天巡逻洛阳就是我的事。”
萧晴雪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
萧洛兰笑道:“有上进心是好事,阿木也是一个好孩子。”
萧晴雪别扭道:“他就是一个笨蛋。”
萧洛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马车继续往前行驶,萧晴雪推开窗户,往外一看,周十六骑在马上,一身黑色的圆领骑服,神色也不再像刚刚那般玩世不恭,反而严肃认真,意外的有种靠谱的感觉,不像刚开始认识时候的纨绔子弟。
萧晴雪刚有这个想法,立刻就推翻了。
周十六勒住□□的马,他拿着一条马鞭,看着路边人群,面色不愉,阴沉沉的,令她不禁怀疑他下一秒就会用马鞭抽人,萧晴雪跟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路边都是人,也没见几个出挑的,不知他在看什么。
“十六,你在看什么?”萧晴雪问道。
周十六眉眼下压,脸上表情不是很好:“没什么,走吧。”
策马扬鞭,马车继续行驶。
他显然在控制着脾气,这让萧晴雪更加好奇了,她再次往路边人群中望了望,还是没发现什么异样,不过倒是有一个年轻人也一直望着他们。
看他身上的穿着,是个小吏?
萧晴雪有点不确定,因为她平时见到的官都很大。
“看什么呢?”萧洛兰见女儿一直看着窗外,也看向外面,发现了余大郎,余大郎也看见了她,萧洛兰一怔,她还没反应过来,余大郎就推开人群走了,很快消失在了萧洛兰的视线中。
余家以前的房子被火波及到了,现在住在新坊,萧洛兰是知道的,她还特意选了一个三进宅院给他们,余大郎仍然是洛阳丞属吏,负责市集之事,按理来说,他们现在应该过的不差。
萧洛兰坐回马车内。
她怪余家吗?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面对的还是魏延山,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可她也没能大度到忘了余石头和苗娘所说的话,有些话听了是真的伤心。
人无完人。
萧洛兰轻轻唤住十六。
“伯母,什么事?”周十六道。
“你去请他到万宝楼,就说我想和他叙旧。”萧洛兰觉得余大郎应该是过得好的,可是人群中一瞥,似乎和她想象的不一样,死气沉沉。
周十六皱眉,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听伯母的话去了。
“阿娘,你要请谁啊?”萧晴雪问道,好奇心已经被勾起了。
“是余家大郎。”萧洛兰理了理女儿的头发。
萧晴雪脸上表情顿时没了,她坐在阿娘身边,心情起伏很大,最后低头道:“我不喜欢他们,我也不要见他们。”
初次听见余家人救了阿娘的时候,萧晴雪十分感激他们,想过給他们金银财宝,后来得知余家做的事,包括欺骗阿娘买卖阿娘身上东西后,她就痛恨他们了。
万宝楼。
萧洛兰选了一个安静清净的二楼包厢,余大郎也是一人进来的。
“你又赌钱了?”萧洛兰道。
余大郎看见幽州王妃,摇头道:“没有,我现在已经戒了。”他现在虽然是不入流的小吏,但要以身作则,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出入赌坊。
“我原以为王妃不会见我这种小人。”余大郎道。
“那时你身不由己,性命都在魏国公一念之间,我又怎会苛责太多,你想多了。”萧洛兰摇头道。
余大郎苦笑:“我娘我爹他们以前对王妃出言不逊,现在日夜担惊受怕,深怕王妃报复,已经病了三五日了。”
“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萧洛兰知道余大郎想要的是自己一个态度,她沉默了一会,道。
“多谢王妃。”余大郎弯腰拱手道。
他离去时,萧洛兰想起曾经送她一小段自由的小舟以及雪夜破庙里的被冻的咯咯硬的烧饼,她道:“好好工作,但行好事。”
余大郎迟缓的脚步顿住,他回头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