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华的县令吗?现在有些人认为那个县令当初弃印丟官之举是哗众取宠,意为成名,就是为了进入黄金台。”
“等进入黄金台后,南方那边抨击的尤甚。”
“我说这些你也别多想。”金荷婉道:“就你这副软心肠,没得又闷恼烦神了,这样对身体不好。”
萧洛兰蹙眉浅浅,轻抿着唇:“老先生做了天下善事之首,他人又没有证据,怎好凭白污蔑呢。”空气中传来香浓的栗子香气,她道:“就算他有私心,可人无完人,论迹不论心,何必追着人骂。”
金荷婉剥着栗子,道:“老县令不过是他们拿来说话的一个筏子,一个由头罢了,往小了说,这是不想他进黄金台,想拉他下来,毕竟黄金台里的位置就那么多人,往大了说,这是南北两方的争斗。”
萧洛兰听着婉娘的思路,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周幽州是北人,肯定不多说会重用北人,这眼看黄金台里的人就是将来的天子近臣,南人就不想进去?虽说老先生一腔热血令人敬佩,可他在任期间的确没有什么突出的才干。”金荷婉喝了口茶:“黄金台求的是才,老先生在地方政绩方面的确平庸了些。”
“可是先成人,才能成才不是吗?”萧洛兰道。
再有才能如果不做人事,又有什么用呢?
金荷婉道:“你就怎知就没有既有才能又有人性的人?”
萧洛兰想了想道:“凡事先来后到,只能说两者兼备的还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发光,我们也不能为了追求更好的而放弃老先生,不是吗?”
金荷婉十分喜欢和兰娘聊天,她道:“那假如有人使用了不正当的手段上位,可上位以后比庸者干的更好,这样也是一个人才,对不对?”
萧洛兰没有及时回答。
“反正这事真较真起来两方都有理,你说你的,他说他的,谁也说服不了谁,就看谁最后胜了,我们操心这个也没用,你也别多想了。”金荷婉反握住兰娘的手,道:“你久不在阆歌,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些阆歌的情况,可不是让你耗心神的。”
萧洛兰想了想,最后道:“婉娘,其实你刚才那些话点醒了我。”
金荷婉怔了一下,随后笑道:“看来我以后可以当大师了。”
萧洛兰也笑了,她道:“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的话有点像廉家。”
金荷婉望着好友道:“这话你对我说说就好,万一被廉家的人听见,还以为我在说他们坏话。”
萧洛兰认真道:“廉家的主事人现在都无差错,我很重用他们,但如果我是在他们之前认识他们,说不定我和廉家并不会像如今这般相得。”
萧洛兰惭愧道:“因为廉家帮我做事,所以我一开始是偏向他的,但我后来仔细想了想,就是因为如此,我才更需要警戒着自己,先成才,后成人者,要时刻督察。”
“其实我也有很多缺点。”萧洛兰道。
金荷婉还真没想到这一出,她道:“光是兰娘你这份识人之明,和自省其身已经胜过他人百倍千倍了,连我也自愧不如。”她叹了口气道:“何况我说话还尖酸刻薄,也就你能忍得了我。”
“哪有。”萧洛兰听不得婉娘这样说自己:“婉娘你…”
“停,停,我知道你又要夸我了。”金荷婉没忍住笑道:“我自己什么德行我自己清楚,被你夸成一朵花,我都臊的慌。”
“那你刚才不也是在夸我?”萧洛兰佯怒道:“只许你夸我,不许我夸你?”
两个明明都是不善言辞的人,在好友面前却都纷纷敞开了心扉,话语不断,时不时的传来笑声。
金荷婉晚上就被好友安排着住在了不远处的别院,金犇来接他娘时,他娘正和王妃依依不舍的告别,两人约定明日一起出去协助廉大郎修缮救济洛阳的事。
两人之间一看就是感情浓厚。
金犇已经很久没见阿娘如此开心过了,甚至回到了入塌的院子,阿娘还在说着明日要和兰娘如何如何的事。
金犇老实的打来热水给阿娘洗脚。
金荷婉说了一阵,又忽然黯然起来。
“阿娘怎么了?”金犇道,刚才不还挺开心的吗?
“兰娘没对我说她在洛阳的事,可我知道她哪能过的好。”金荷婉道:“她越不说,我越为她不平,倒比我自己还难受了。”
金犇其实知道一些,便挑拣着说了一些。
王妃更多的和魏国公的事,他一向不打听,他觉得没有必要,重要的是,王妃还是王妃,阿娘和她仍然好如亲姐妹。
金荷婉听完以后,想到一人。
“余家就这样了吗?”她迁怒道:“做人如此忘恩负义,还想享受荣华富贵?怎么,救了兰娘就是免死金牌?怎么不说兰娘先前对他们家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