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娘。”苗翠在门外唤她。
璎娘拄着木棍走到门外,有些疑惑,平时翠娘一般不和她说话,也就三妹会亲近她,余家一家人对她的态度一直让璎娘心有疑惑:“怎么了,翠娘。”
苗翠望着贵人:“我在厨房烧了热水,你要洗一下吗?”她苗翠也不是心肠歹毒的人,他们一家能买上洛阳的房子,都是因为贵人身上的东西,自然要对她好一些。
虽然她骗了贵人一些事,但这是没办法的事。
治眼睛的药太贵了,等年后,手头转过来了,大郎和男人都上工了,苗翠想着那时候再给贵人看眼睛。
璎娘闻言露出一个笑容:“要的,谢谢你,翠娘。”
苗翠转过身:“我买了些布做衣服,还没做好,你先穿我的旧衣,可能有点小,等过几天衣服做好了,你再换上。”
璎娘看不见,循着翠娘的声音小走去,差点被院中的石子跘了一跤,苗翠连忙扶住她:“走那么快做什么?”
璎娘抓着翠娘手臂,再次真心道谢。
“你快洗吧,我在门口做针线活,三妹就在里面,有什么事喊三妹。”苗翠别扭道。
小银子已经洗过了,她给璎娘子倒热水,又加冷水,最后让璎娘子进去洗澡,眨巴着眼睛望着热水里的璎娘子,发现璎娘子肩膀处的伤还没好彻底。
璎娘细细洗着头发,忽然听见了三妹声音,同时一只小手戳了戳她的肩膀。
“璎娘,你肩膀这边还疼吗?”
璎娘笑了笑:“还好。”只要不是干重活,就不会很疼。
热水缓解了璎娘多日来的焦虑和身体的阴寒,不知是不是曾经落水的原因,她现在很畏寒,手脚总是冰冷冷的,连月事也好长时间没来了,不过没来也好,若来了,又是一件麻烦人的事,璎娘苦中作乐想着。
她洗着摸到了小腿处的一道长长的痕迹,已经结疤了,估计快好了。
白雾蒙蒙的水桶里,小银子感觉璎娘子真的好漂亮啊。
“璎娘,你的玉牌在发光呢。”小银子趴在水桶边缘,感觉好神奇,璎娘皮肤比玉还好看。
璎娘摸到了脖颈下的玉牌,又向上摸了摸挂着玉牌的项链,软而凉,又带着重实感,她想到一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想留着身上唯一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玉牌的。
“三妹,我的项链是什么颜色?”璎娘抱着一丝希望问道,看触感,应该是金子的吧。
“金色的呀,璎娘。”小银子答道。
真的是金子,璎娘心里松了口气。
洗完澡以后,璎娘换上翠娘的衣服,有些小,她又在里穿了纸衣,随后穿上披袍,披袍是她原先自己的衣服,尚能保暖,草草将发丝擦干,璎娘终于觉得自己清爽了。
苗翠检查了一遍家里,便去大通市买东西去了,璎娘将换下来的衣物洗了。
小银子和小金子在院子里玩耍,你追我跑。
璎娘晾好衣服,听见了敲门声。
先谨慎的询问了一下是谁,她在翠娘离开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门闩弄好。
外人是推不开的。
余大郎推门没推开才敲了门,听见是余大郎,璎娘才打开门。
余大郎混了大半天的赌场,摸清附近有哪些地头蛇后,又小赌了一把才回家,等看见璎娘时,不觉愣了一下。
璎娘微蹙着眉头,闻到了余大郎身上的味道,不好闻,定是又去赌钱了。
余大郎关好院门,盯着璎娘的脸,过一会说道:“住这里的什么人都有,没事不要外出,你这张脸会给自己惹麻烦的。”
璎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余大郎回到自己的耳房睡觉。
没过一会,发现璎娘端了一个碗进了他的房间,碗上还有几块温饼。
璎娘将碗放在桌上:“你中午没回来,翠娘担心你没饭吃,让我在灶上温了饼。”
余大郎走过去吃饼,又喝了一口冷茶,桌上冷不丁的出现了一团暗金色。
余大郎的眼睛顿时盯在了金子上。
璎娘道:“我的眼疾需要药,能否麻烦你把这个金子当了,给我看眼疾。”
余大郎去拿金子。
璎娘等他吃完把碗收走,她也没问可以当多少钱,想让人办事,总得给人家好处,余大郎好赌,定有大半的钱落入他口袋。
晚上,璎娘就喝上了药。
余大郎又是彻夜未归,天明时,给自己咕咕灌了两口冷茶,敲响了璎娘子的房门,璎娘听着苗翠和船主在主房的吵声,小金子和三妹在院子里玩,想了想,还是打开了房门。
房门大开,璎娘子请余大郎进去。
“我昨晚去了酒馆,又和莲子坊的打更人一起打更,帮他敲锣,顺便问了他知不知道慈悲寺的事情。”余大郎两眼都是血丝,明显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