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阿兄当然是阿爹的亲生儿子了。”萧晴雪就不客气多了, 对十六翻了个白眼, 直接怼道。
“那为啥伯父还能下这么重的手。”周十六脸都扭曲了, 要知道堂哥病可是才好一天啊, 就被伯父拖到练武场了,他们周家以武发家,家族儿郎们或多或少都习武,连他爹他哥们早上起来也要耍一通, 可是…可是…
谁家练武用重剑啊!周十六心里呐喊, 只觉得那把巨阙剑在伯父手上如虎添翼, 剑声呼啸如雷, 重若万钧,不由衷心佩服堂哥的闪躲能力,这玩意碰到一下,不得吐血啊!
周慎之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用幽州刀格挡住巨阙剑刃,手背青筋暴起, 额头上都是汗, 绕是如此, 巨阙剑还是一寸寸压了下来。
周绪握剑的手腕迅速拧转, 剑身一抖, 原先轻飘飘的攻势突然声势暴涨, 伴随着金铁交戈声,巨阙沉钝的剑尖斜擦过刀身,劈了下来。
周十六立刻站了起来。
萧洛兰脸色一白,被吓了一跳,萧晴雪连忙大喊一声:“阿爹!”
灰尘散去,周慎之已经懒驴打滚滚到了一旁,虽然不雅观,但幸好还是险之又险的避开了,他扭头看向擦过耳侧的剑尖,单手撑地,喘着气,勉力支着幽州刀站了起来,脸色黑黑的,现在他的后背都是冷汗。
周绪笑道:“还打不打了?”
周慎之望着父亲戏谑的眼神,闷声道:“不打了。”他的手臂被巨阙传来的巨大力道震的发酸麻痛,心里愈发郁闷。
“明天还来不来?”周绪收起巨阙。
萧洛兰疾步上前,后又缓了缓脚步,对着周宗主嗔怪道:“慎之病刚好,过两天再陪你练武。”
听着夫人一锤定音的语气,如果再不识相恐会生气,周绪打了个哈哈:“就听夫人的。”
萧洛兰仔细看了一圈慎之,发现除了衣物上有些灰尘,其余的倒还好,精神头也不错,她笑道:“好了,练武也练过了,我们一起去吃午饭吧,晴雪早就等急了。”
萧晴雪嗯嗯点头:“我肚子现在饿的咕咕叫。”
周绪哈哈大笑,大掌拍在女儿的肩膀上:“走,走,为父带你吃好吃的。”一边走一边询问女儿在府衙当值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萧晴雪摇了摇头:“没有啊,大家对我都很好,崔郎君就在我旁边,有什么不懂的问他就好了。”
其实她的工作真的很清闲,手底下的兵有蒋大帮她管着,公孙起公孙落负责的硝田事宜已经步入了正轨,她也用不着天天去看。
她是挂了一个中郎将职位,但出兵打仗是不需要她的,军师中郎将更像是一种谋士,参谋的文职,幸好崔郎君不嫌弃她什么都不懂,还让她参与阆歌的防卫布置,萧晴雪一下子就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连晚点上班都有心虚感了,毕竟崔郎君那么病弱的人都可以早到。
“还有我,还有我,伯父,我今天也在这吃。”周十六屁颠屁颠的跟在伯父身后。
周绪没理十六,点头道:“有什么事找什子就好,前两天逍遥子送了一些养颜的丹药给你阿娘,我看他们现在住的道观离城里挺远,就把长生道观拨给他们了,过几天他们估计会去衙门递交道士度牒,你自己安顿一下他们。”
长生道观?萧晴雪回想了一下,这不是三叔公的吗?
“三叔公会同意吗?”萧晴雪疑惑道。
“你三叔公年纪大了,也该享享清福了,现正在别庄养老。”周绪一脸欣慰:“他们一家已经跟着去了,长生道观没人打理也不行,刚好逍遥子就挺适合。”
周十六牙疼似的抽了抽脸颊,什么养老,远离了权力中心,在乡下混吃等死罢了,三叔公一向心高气傲,这个惩罚比杀了三叔公还让他难受。
伯父可真睚眦必报,特意等过了年才处理三叔公,周十六心颤颤的,靠近了堂妹。
“奥。”萧晴雪笑眯起眼睛,亲昵道:“谢谢阿爹,阿爹真好。”
萧洛兰和慎之在后面走着,听见了周宗主毫不掩饰的豪迈笑声,再看看身边灰头土脸,还在病中的慎之,有些过意不去。
两孩子岁数差的不大,区别对待真的不好,正想着怎么开解慎之,发现周十六跑到了天然居的葡萄架下看了一会。
“伯母,你种的葡萄怎么还没发芽啊?都第三天了。”周十六从小不沾农事,锦衣玉食宠过来的,对这葡萄苗新鲜的不得了。
萧洛兰被逗笑了,以袖掩唇,不紧不慢的说道:“葡萄发芽需要七至十天,还要看温度,土壤适不适合它生长,不是说种下去就立刻发芽的,想要葡萄顺利生长,需将葡萄种在温水中浸泡一天,再将它移植到湿润的纱布上,等葡萄种露白后才种下去,这样葡萄成活的几率会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