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多谢夫人告知,某这就去。”刘仁连忙出门,翻身上马抽鞭狂奔,他一个体弱的文官硬是在这个荒蛮的塞北练就了娴熟的马术。
刘城主走后。
萧洛兰用完饭又看了会书,见日头逐渐升高,有点坐不住了,私运武器这事好像挺严重的,从周宗主进城就刑讯就能看出来了,外面城墙上现在还挂着几百个奄奄一息的人,她要不要也去看看究竟查到哪里了。
“主母可是想出去?”郑鱼心见夫人坐立不安的,便猜到了一些,她早就听说主公对他新娶的夫人敬重又宠爱的很,现在看来,两人说是如胶似漆也不为过。
“冬雪,你备一下马车,我想去姚都尉那里。”萧洛兰放下书,对冬雪说道。
“是。”冬雪屈膝一礼。
没过一会就备好了马车,何进充当车夫,郑鱼心坐在他旁边,老驼背坐在后车座上,双臂下垂,带着一顶斗笠。
萧洛兰挑开车帘向窗外看去,不同人种的人混合在古阊城里,因是货物居多,所以古阊城的主干道大路修的非常宽阔,街道两边都是或出租或已经被胡商买下的屋子,商品琳琅满目,各种香料,丝绸,盐,农器,粮油店。
舞蛇的异族人吹着葫芦丝,罐里的蛇翩翩起舞,胡姬当庐卖酒,行人商贩如织。
萧洛兰分不清草原各部落的人,但也可以看到不少身穿羊皮袍,手提奶罐或羊腿的草原妇人将她们手上的东西放到杂货店前,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旁边居然还有中原人为杂货店的店长翻译一下,双方交易成功,那人就会像是中介一般抽取一两文钱。
这种情况不是少数。
古阊城的语言除了萧洛兰熟悉的幽州话,还有草原人本地的方言,以及异族人语言。
萧洛兰看了一会:“他们是附近草原部落里的人吗?”
冬雪道:“是的,因为古阊商人多,交易的东西也多,许多人就会跑到这里买卖东西,这里的每一个商铺都是要租金的。”
冬雪看向外面热闹的市集,又道:“十几年前古阊城还是一个饱受战火蹂/躏的小城,后来节度使大人将流离失所的难民安置在这里,又派兵驻守,才慢慢的发展起来。”
萧洛兰看了一会,还看到了人口买卖。
貌美的胡姬身穿色彩鲜艳的羊毛衣物,被当做货物一般驱赶进了马车里,昆仑奴和新罗婢排成长队,等待着主人的挑选。
“这些胡姬和昆仑奴在南方是贵族的标配,听说在长安一个调/教好的陪酒胡姬可以值万金,也不知是真是假。”
萧洛兰望着那些人,像被刺到了一般连忙放下窗帘不敢再看。
冬雪不明所以的看着主母,不懂她怎么了。
等到了姚府,府里的人已经全部被制住了,骑从们看到主母过来纷纷低头行礼。
萧洛兰在雷虎的带领下很快看到了周宗主他们。
中堂内。
姚都尉正在惨烈的嚎叫着,几乎是跪爬到了周绪的身边,痛哭流涕道:“节度使大人,下官…下官对王家商队所做的事情真的不知道啊,请节度使大人明察。”
中堂外,跪着姚都尉的家人,一个正妻,两个小妾,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俱被压在地上,瘫软流泪。
萧洛兰站在不远处,并没有进去。
刘仁颧骨都红了,指着姚南道就道:“你一向与鲁校尉交好你能不知道,我记得今年初你还经常与那王安把酒言欢,两人互称忘年之交,你敢说自己没有收他送的银钱?!”
“就凭你的俸禄能养的起你的两房小妾三个外室?”
姚南道脸上红红白白,一双眼睛恶毒的盯着刘仁:“节度使大人,刘仁含血喷人!他…”
周绪敲了敲桌面打断了他们的话,实在不想听这人有几房小妾外室的事,他只相信证据。
周宣走过来,将收集到的金银珠宝全部摆在院子里,萧洛兰被堆积的高高的财物惊了一下,居然有这么多。
“来人,带上来。”周凌之拍了拍手。
一个胡姬穿着薄纱就被一个骑兵带到了场内,薄纱笼罩着身体,若隐若现,她用面纱遮住脸,仍然可见她的美貌。
顿时,外面的正妻小妾对着她就大骂了起来,薄薄的衣衫被扯下,胡姬跪在地上含泪求饶。
“大人,这是搜到的卖身契。”拓跋阿骨将一张纸递给节度使大人。
姚南道冷汗滴滴,深深叩首:“节度使大人,官场之中人情往来,互相赠送胡姬家妓是常有的事,我虽在女色上荒唐了一些,但绝没有做过背叛您的事。”
“你昨晚出城难道不是想跑吗?”周绪用乌鞭拍了拍姚南道的脸。
“大人,大人,绝无此事啊!”姚南道拼命磕头:“下官在乡下的老父病重,已经时日无多了,便想出城去探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