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民国女学霸(23)
耳边传来丝竹管弦和娇笑声,舒瑾城将盖在脸上的呢帽稍微移开,看到左右多了许多画舫,一些浓妆艳抹的女子在殷勤的拉客,但那画出来的细眉媚眼透着疲倦和死气。
“先生,点一首曲子吧,咱们家的姑娘什么小曲都会唱。” 一艘花船靠过来,中介见舒瑾城的穿着以为她是男人,热情地推销。
舒瑾城接过他手里的单子,那人才发现她是女性,有点迟疑。
“先唱一首杏花天影。” 舒瑾城已经开口,将钱抛给那男子。
“小姐眼光真好,多久没人点这么雅的曲子了。” 男子生怕钱落入水里,忙不迭地接过了,琵琶声已然响起。
一个柔嫩的声音唱到:
“绿丝低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春风,待去,倚兰桡更少驻。
金陵路莺吟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满汀芳草不成归,日暮,更移舟向甚处?”
五十八个字,字字清脆,虽没唱出词里的愁绪,但胜在天然娇弱。
舒瑾城抬眼看去,怀抱琵琶的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亭亭婉婉,在那堆庸脂俗粉中如一朵娇羞的睡莲。
女孩见她看向自己,朝她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嘿,还是个熟人。前世张泽园想纳的小妾就是她,没想到当年那在上流社会中颇有艳名的交际花这时候只是秦淮河畔的一名歌女。
也不知该感谢她让自己看清了张泽园的面目,还是憎恶她。
怀着复杂的心情,舒瑾城也朝她露出一个笑容,让船夫将船撑远了。
经过这件事,她也没太大心思欣赏秦淮河上的风光,将呢帽往头上一遮,闭上了眼睛。
可一闭眼睛,眼前就是漫天的白雪,是土司侍从们的鲜血,是一望无垠的草原。
谁能想到在调查的尾声她和向导竟会惹出那么大的乱子呢?好在王景改土归流,让土司都失去了权势,不然她绝不敢再回木喀了。
也不知道赤松现在还好吗……
不让思绪继续飘散,舒瑾城让注意力回到了当下。看到热闹而繁忙的夫子庙,她的兴致又涨了几分。下了船,她逛起了热闹的夫子庙市集。
逛了半晌,她拎了一只仿制的成化鸡缸杯往秦淮岸边的茶馆“十二楼”走去。她约了Dr. Arthur·Warner 在那里见面。这位今年才三十出头的美国绅士是金陵大学人类学系的系主任,也是赏识舒瑾城论文,做主招聘她的先生。
这位在中国待了六年的先生坚持让她称自己为沃亚士,也不知道沃亚士能不能适应这完全中国化的环境呢?
点了一碟豆腐干丝,一笼蟹黄小笼包,斩了一碗盐水鸭,舒瑾城在嘈杂的人声中等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们的评论和鼓励~
谁说女子不如男1
谁说女子不如男1
她将桌上残余的瓜子花生壳扫到一个角落,捡起上一桌客人留下的《金陵晚报》。
头版头条赫然写着一个重大新闻,西南王王景将于5月初入金陵城述职,对西川和木喀形式做详细的汇报。
5月初才来现在就郑重其事的报道,王景的影响力可见一斑。以王景的权势地位,完全没必要亲自来金陵述职,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舒瑾城饶有兴致地给出了几个答案,但是都不大符合实际。王景这个人,你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当初他二话没说就答应派二十个士兵护送自己,后来才知道他们中的唐处元在这次木喀战役里立下大功。这让舒瑾城不得不怀疑,士兵的护送本身是为了掩饰其他的目的。
还有那块虎头牌。她要离开木喀时,战火已经在各处蔓延,没有这块虎头牌她根本出不了木喀。
这就像王景早已安排好了她离开的退路一样。可她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堂堂西南王花这样的心思。
这些问题,还是等下次回蜀都,等边疆研究所需要资助的时候再考虑吧。舒瑾城摇摇头,将报纸随手盖在了那堆瓜子花生壳上。
这时,通往二楼的木楼梯吱呀作响,舒瑾城往楼梯口一看,先见到的是淡金色的头发,然后是一双蔚蓝色的眼眸和一个明朗的笑容。
沃亚士环顾一周,找到了舒瑾城,朝她走过来,顺便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对许多茶客来说,洋鬼子上茶楼,可是头一遭新鲜事儿。
“美丽的女士,很荣幸见到你。” 沃亚士眼角淡淡的鱼尾纹伸展开,但却给他增添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这位教授长得像Harrison Ford,应该去好莱坞拍戏,很难想象他在田野中风餐露宿的样子。
舒瑾城站起来同他握手。
沃亚士一眼就看到舒瑾城放在桌子上的那个杯子,用生涩的汉语问道:“这是仿制的成化鸡缸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