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大妖的小宠（二十三）

"玄渊，我来带你回家。”

“你听见了吗？玄渊睁开眼睛，看看我”

季骁尧一边努力缩短两人之间最后的一段距离，一边说着话。既是为了唤醒玄渊，也是为了他自己分散注意力，尽力忽视身心上苦不堪言的感受。

再走下去，恐怕是要粉身碎骨

季骁尧的神情恍惚，各种纷杂的念头不断升起，记忆深处最令他刻骨铭心的画面走马观花一般在眼前闪现。

即便是已经陨落万年的龙，那也是不容许任何弱小的妖族随随便便可以靠近，更不是任何妖族能够践踏的神圣尊贵的存在。

真龙最后的威严不可挑衅，尸骨不可玷污，故而越是靠近越是加倍承受着压力。

小命看宿主这幅模样，吓得数据乱窜，都不敢发出“嘤嘤嘤”以免打扰状态已经极端不好临近崩溃的季骑尧。·

季骁尧精神一振，脑海中搅乱他注意力，影晌他精神状态的负面记忆全部消退，之后，他与爱人在各个世界、在那些在漫长岁月中记录着点点滴滴的美好记忆__展现。

这些都是季骁尧让小命为他和爱人拍摄保存下来的珍贵画面。

“谢谢。”

季骁尧向无声帮助他的系统道谢，若非系统想到这种方法来帮他，光是龙骨在他精神上的施压，就足够季骁尧在碰到玄渊前就崩溃疯狂。

精神上好受多了，身体上的伤害却无法抵抗。等季骁尧来到玄渊身边，之前隐隐刺痛的皮肤均已龟裂，细小的血红色伤痕布满全身每一寸皮肤。

小小的血珠从每一道裂开的伤口中渗出来，很快一身白衣变成了血衣，纯白干净的谪仙变成了凄美艳丽的艳鬼。

来救人的那一个倒更像是需要被救的那一个。

玄渊虽说同样是鲜血淋漓，但看面色季骁尧更加苍白如纸，战栗的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

"玄渊，醒一醒，看看我，我来带你回家。”

季骁尧俯下身，轻柔的拍了拍玄渊的脸颊，然而玄渊紧闭着双眼，灿金色的蛇瞳没有睁幵来看他一眼。

玄渊的气息不稳，略显急促，还好并不算微弱。季骁尧弯下腰想要带起玄渊，可惜有心无力，刚刚将他拉起来一些，身体支撑不住，两人一起又摔了回去。

怕自己压到受伤的玄渊，季骁尧往边上避了避，身体撞在冰冷坚硬的龙骨上，硌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龙骨的质感更胜九天玄金，像是用于铸造神兵利器的金属。

季骁尧抹去自己脸上的血迹，细小的裂纹遍布在脸上，时时刻刻都是切肤之痛。他又伸手擦去玄渊脸上的血污，细致又小心的将玄渊的脸擦拭的干干净净，指尖轻轻勾勒描绘着他妖邪俊美，极其出彩的五t

“我们要是一起死了，做对亡命鸳鸳也不错。和妖界史上最年轻的妖圣相拥死在龙骨之上，怎么说白灿也该是名扬天下、威名赫赫了。”

“这样算不算是完成了任务？我不想忘记你，回去以后一个人失眠都忘记了。”

“如果就这么死了，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下一世？”季骁尧神情平静，淡淡的朝昏迷不醒的玄渊诉说着一些秘密。一双黑亮的眼睛里面清澈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咸咸涩涩的泪水流经脸上的伤痕处，痛到心里。

“灿灿？”

玄渊勉强睁开眼，他的妖魂和被吞噬掉的龙魄正在身体中激烈的角逐进行着拉锯战。身体被震裂，灵魂被拉扯的痛苦令他意识不清，眼前朝思暮想的脸庞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

玄渊开口，无意识的一直唤着小鼠妖，那是他心底里的宝贝。

“灿灿，灿灿”

那时季骁尧第一次向玄渊撒娇自称为"灿灿”，往后多年，玄渊总是在疼爱他的时候，爱怜地唤小鼠妖为灿灿。

玄渊的每一声呼唤都像是直接敲击在季骁尧的灵魂上，他的爱人对他永远是至死不渝。

只是下一刻，玄渊双眼微微垂下，灿金色的蛇瞳微微闭合。

季骁尧心中一惊，身体往前挪动一些，和玄渊紧紧相靠着，伸出双臂将他整个抱入怀中。

玄渊再一次睁开了眼，季骁尧还未来得及欣喜，目光与玄渊的双眼对视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不再是灿金色的眼眸，漆黑的竖瞳外占据整个眼眶的全部都是血红之色，浓郁到发紫发黑的血红，像是血海日渐干枯，浓重到窒息的血红。

直视玄渊的双眼，季骁尧仿佛见到的是一片尸山血海，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杀戮。

杀气，怨气，煞气。

残留在龙魄之中的各种怨恨和杀意疯狂吞噬着玄渊的神智，若是玄渊被这些可怖的怨念和仇恨所控制，他永生永世成不了真龙，只能成为被龙怨操控，只知复仇杀戮的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