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厉看着身下浑身僵硬的沈怀玉，“到底怎么了？”他想到方才醒来听到沈怀玉说的第一句话，“难道你记起我了？”

闻言，沈怀玉冷笑道，“我怎么敢忘记陛下，您在我大婚时将我迷晕绑入宫中，不就是想借机羞辱我么？”

？？？

萧厉险些维持不住表情，“怀玉，你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但可惜，沈怀玉认定了他在装模做样，“你在我面前还在装什么？陛下不是一直记恨我吗？做的这些…不就是为了报复。”

萧厉额角青筋直跳，他艰难道，“怀玉，你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我怎么会记恨你？”

沈怀玉看着这人眼中真切的迷茫，实在恨得牙痒痒，装的还挺像。

“陛下不是一直觉得，我与萧仲伯是一派的，不是一直觉得，我挡了你的路。”

萧厉实在觉得自己有些冤枉，怎么一觉醒来，老婆记倒是记得自己，但怎么会记成仇人了。

但他又不敢反驳，否认了怀玉也是不会信的。

“我从来没觉得，你挡了我的路。”萧厉轻叹道，沈怀玉原本抵触的眼神在接触到萧厉温和的目光时，险些维持不住情绪。

不过经过这么一通闹腾，萧厉倒是有些明白沈怀玉怎么会这么认为了，这大概是......当初他们二人都失去记忆时的那个节点。

只是不知为何，在怀玉的记忆里，没有之后恢复记忆的事，兴许又是那心蛊在作祟。

那心蛊果真记仇，萧厉只是在心里这么一通抱怨，心口便已经隐隐作痛起来，刺刺的疼痛突然袭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捂住了心口。

沈怀玉见到他突变的脸色，趁机掀开这人，正要逃时，却见到萧厉痛楚的神色，这样子......似乎也不像是演的。

他也没做什么啊，难道是刚才不小心碰到哪儿了？

听到闷哼声，沈怀玉犹犹豫豫地转身，“喂，你没事吧？”

萧厉已缓过了那股子痛劲儿，但他依旧将手捂在心口上，低垂着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这里，突然有些疼......”

气息听着也虚弱得紧，沈怀玉试探地靠近了些，“到底怎么了？我可不是关心你，我是怕你给我定个弑君的罪名。”

“没事的老毛病了，每当看着怀玉离开我时，总会心痛难忍。”

萧厉咳嗽了两声，“怀玉想走便走吧，我知道，我是留不住你的。”

这人实在狡猾！沈怀玉心想，自己这还怎么走得了？

“从前怎么没听过你有这毛病？”沈怀玉狐疑地盯着他，他与萧厉斗了好些年，对方的狡诈他也是见识过的。

萧厉低喘几声，那喘息声有些闷，传入沈怀玉的耳中，让他不自觉红了脸，这人……又在勾他！

“从前也有的，只是不敢让怀玉知道。”萧厉松开手，那墨绿眼眸中泛着一圈红，衬着十分可怜。

“就算怀玉知道了，也是会走的。”

沈怀玉咬牙，“我不走了！等你这病好了我再走，我可不是担心你......”

“我知道的，怀玉是怕背上个弑君的罪名。”萧厉接住话头，轻声安抚。

“你知道就好。”沈怀玉嘀咕一声，看着他似乎好起来的脸色，“那你，现在怎么样？”

“怀玉只要不离开我身边，便无大碍。”萧厉顺势牵住沈怀玉的手。

沈怀玉一惊，想要抽手时又触及到萧厉泛红的眼，算了，横竖只是牵个手，就当是治病了。

但他对萧厉的厚颜无耻的程度还是少了许多了解，这人做什么都要牵着他，就连吃饭也要自己在旁边陪着。

这些便也罢了，现在......

沈怀玉站在浴池旁，感受着温泉蒸腾的热气，“你，你现在能松手了吗？”

萧厉不应声，只认真地看着他，“怀玉能陪我一起沐浴吗？”

沈怀玉甩开他的手，只觉得浑身血液冲上脑门，“萧厉！你别太过分......”

话还没说完，就见这人蹙着眉，将下巴抵在他的肩上，那胳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将他圈在怀中。

他的声音又低又轻，是沈怀玉从未见过的脆弱模样。

“别走，我头有些晕，怀玉让我靠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