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问了句“哪位”,对面颐指气使般对他说了两句话,挂了。
许清和:“……”
啧, 真讨厌。
还没等他说什么, 后脖子微微一刺, 他就没了意识。
再醒来, 已经换了辆车。往窗外望,能看到各种金发碧眼。
许清和无语了下, 看左右, 问:“沈东呢?”
坐他隔壁的壮汉:“我们只负责接你。”
许清和神色顿变:“你们怎么他了?”
壮汉无奈:“找个地方让他下车而已,我们可没准备他的机票。”
……人没事就行。许清和微松口气。
手机被收走了, 他看看表,快十点。
但他出剧组的时候, 差不多一点,也就是说,他至少睡了一夜, 已经出国了。
想到那只有两句话的电话, 他心里有底了。
放下手, 安心欣赏异国他乡的风情。
无聊了约一个小时,终于抵达曾经来过一次的庄园——他被带到了裴家在K国的庄院,那套每年举办一次Goldschs年会的庄院。
上回是晚上过来,处处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连喷泉都打了灯,看起来富丽堂皇。
如今是白天, 路灯没开、喷泉偃旗, 也没有宴会当晚的车水马龙。
七人座的商务车除了他就是保镖壮汉, 连跳车的可能都被杜绝。
而且, 许清和惜命,不会干这种蠢事,尤其是知道对面是谁之后。
他以为会在上回的宴会厅里再次会见那位高傲冷漠的裴家老夫人,车辆却绕过举办宴会的殿宇,转而停在后面一栋小楼前。
壮汉下车:“里面有人会招呼您,我们就不送了。”
许清和不下车:“我行李箱呢?”
壮汉嘴角抽了抽:“稍后给您送过来。”
许清和这才满意,起身下车,还颇有闲心地整理了下大衣。
引擎声响,壮汉们驱车离开了。
四周景致很漂亮,小楼两旁有耐寒的绿植和类似红枫的高木,草坪上甚至没有落叶,热热烈烈的,丝毫没有冬日萧瑟之感。
就是没有丝毫人气,偌大花园,没有一个人影。
许清和暗啧了声,信步往小楼大门走去。
没人、也没门铃,许清和琢磨了会,直接推门而入。
门开了,才听到屋里飘荡着悠扬的音乐声,还有些许杯碗轻碰的细碎声。
许清和循着声音转过去,看到几名穿制服的深肤妇人正在摆放餐具,看起来像是菲佣。
这是准备开饭了?
那些菲佣看到他,似乎惊讶了一瞬,有些拘束地朝他躬了躬身。
看来是认识他的。
许清和笑眯眯地:“可以加一副餐具吗?我也没吃饭呢。”
有名菲佣应了声,转身出去了。
许清和看看桌子,挑了张坐下。
说话声传来的时候,他已经安然地在座位上,喝着牛奶、吃着点心。
几名年轻人停在了入口处,震惊地看着他。
许清和咽下嘴里食物,抬手打招呼:“不好意思啊,我好几顿没吃,就没等你们了。”
一名扎马尾的圆脸小姑娘瞪他:“你怎么在这里?”
许清和笑眯眯地:“老夫人请我过来的啊。”摆手,“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
主人家的派头拿捏得非常到位。
众年轻人:“……”
有人就想骂了:“你让坐——”
立马被人扯住袖子,低声提醒:“奶奶他们要到了。”
那人顿时噤声。
七八名年轻人鱼贯入内,往桌子后排坐。
然后便发现不对。
餐厅里摆的是中式传统的大圆桌,中间装了自动缓慢转动的玻璃转台,不管坐哪里,都不影响吃喝。
但裴家人毕竟是华国出身,位置自然也有讲究,比如靠近门口位置是上菜位、也是所谓的末席;面向门口、背靠雕花墙的,就是主座;还有什么以左为尊、以右为次等,一如国内。
许清和这会儿,就是坐在主席位左手端,仅次于主席位。
“你怎么坐那里?”还是方才那名圆脸小姑娘先开口。
许清和对她印象颇好。心直口快的人,大都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所以他就好脾气地解释了句:“我毕竟代表晟烨哥嘛,坐首位不太合适。”
小姑娘:“……”
众年轻人:“……”
许清和:“都坐。”说完继续咬他的小点心。
可别说,裴家的点心师真心不错,小小的乳酪方砖都整得比外面店里买的还好吃。
接连吃完两块,略解了些饿意,他才拿起边上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喝了口牛奶——
嘶。
他微微抬了抬手。
立马有菲佣上前,用别扭的中文低声询问。
许清和:“我喝不惯冰牛奶,可以给我换杯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