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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她为何那样(女尊)(243)

从人武装到马,从躯体披甲到头颅,铜墙铁壁一般的重骑兵就这么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薛玉霄转了转手腕,抬起眼眸,铁骑冲过来的这道坦途没有阻碍,她的目光越过步兵,遥遥与骑在马上的拓跋婴对视。

纵然相隔很远,她也依旧能感觉到拓跋婴的视线落在身上。薛玉霄扫了一眼整个阵型全部倒下的铁骑,绕开绳索,踏雪乌骓沿着这道冲撞出来的空旷路途走了过去,马蹄哒哒地、匀称地响起。

鲜卑众兵亲眼见到铁浮屠倒在她面前,虽然知道中了陷阱,但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见所向披靡的重骑兵都被打败,再看到薛玉霄不疾不徐地淡然上前,尽皆惊恐退避,心生惧意。

她走到阵前,在拓跋婴的命令下,鲜卑众兵向后退避,一直退出了数十丈。

千军万马避白袍(2)

第75章

寒风猎猎,尘沙如雾。

在她身后,是浓艳蔓延开的鲜血。拓跋婴在远处一动不动的紧盯着她,微微吊起、如蟒蛇的眼眸钉在她身上,眼白浮现出些许红血丝,她攥紧缰绳,筋骨发出咯吱的响声。

甲胄下雪白的衣袍在风中鼓动,衬托着一张镇定自若的脸。薛玉霄神情平静,开口道:“铁浮屠骑兵已灭,眼下攻守易形,换阵,杀敌。”

这句话并没有那么多狂热血气、没有那么强烈的勇猛之意,但只是这清淡的一句话,却让军士热血沸腾,想要后退的懦弱胆怯被全数踩在脚下,无论前方是什么样的猛将,仿佛都有一只无形的手抵住脊背,命令众人向前。

在这声落下后,一侧的轻骑兵队伍中传来畅快笑声。李清愁掂了掂手中兵刃,身形如同一阵烈风,她高声道:“换阵!杀敌!”

她的亲军尽是精锐,方才又经历一场与铁骑交手的豁命血战,浑身战意未散,愈加沸腾,整支队伍冲锋在前,另一侧则是李芙蓉调转了一整圈的先锋队伍。

这两位李氏女的确是先锋悍将,在士气加成下,率领着麾下的亲军如同两把利刃,猛地搅入敌阵,将对方的阵型穿透。鲜卑兵士收到三殿下的命令,挡在前面抵死顽抗,这几千人在数倍人马的齐军面前,很快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在兵卒抵挡之时,军师和其他将领都觉得不能交战,开口劝拓跋婴退出徐州,不要逆流而进、恐怕损伤过甚。

依照眼下的情形,齐军攻下徐州,只是时间问题。

拓跋婴情知不能相敌,却咽不下这口气。她虽然还年轻、是第一次跟东齐这个规模的大军交战,但此前与匈奴、与北方各部的纠葛交战次数不少,从没有遇到这种将领单挑不能敌、铁骑冲锋亦不能敌的情形——她舔舐着后槽牙,感觉从喉咙里一股股地往上顶着血气,语调森寒、半带忍耐地说:“撤军。”

周围的幕僚军师都松了口气,连忙传达命令。拓跋婴部便立即做防卫阵型,保持有生力量向高平郡转移。

高平郡相邻之处就是赵郡,是沦陷了一半的李氏故土。

拓跋婴下了决断,引着亲军和麾下将领掉头离开,当她撤到徐州城后的山丘高处之时,回首相望,见到被抛下的几千步兵成批倒伏在地,血迹浸透泥土,而齐军虽然也有死伤,却因士气勃发,竟然没有像往常那样掉头而逃。

那个白衣将军依旧没有上前,即便冲上去就是数之不清的军功。她依旧亘古不变般地立在后方,如同一块压阵的巨石。此刻,她身边的亲军持着旗帜随着大军上前,将整个战线向前挪动,将军身边的人马反而所剩不多。

拓跋婴将喉间的一口腥气咽下去,忽然回首问:“弓马营何在?”

弓马营乃是守城的弓箭手部队,因为一直在城墙上助阵射箭,反而没有过多受到损伤。弓马营的统领名叫独孤无为,闻言出列上前,在马上问:“弓马营刚刚撤出城内,殿下……”

她话语未尽,拓跋婴抬手指着薛玉霄的背影,冷戾道:“给我杀了她!”

独孤无为愣了愣:“此人不是要生擒为上策么?”

拓跋婴重复一遍,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盯住独孤无为:“给我杀了她!”

独孤无为是夏国首屈一指的神射手,也是拓跋婴的弓马老师。她个子不高,肤色均匀黝黑,有一双极为明亮锐利,如同鹰隼的眼睛。独孤无为知道三殿下此刻听不进去规劝,当即转头望了一眼薛玉霄的位置,道:“从一侧绕行过去,后方突袭,或许可以一箭毙命!”

“好!”

说罢,拓跋婴等人再度后撤,抵达另一个高坡。而独孤无为则带着一队马上弓箭手从侧翼绕行包抄过去,转向齐军的后方。她们一进入射程范围,自身就不免暴露,被齐军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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