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玉兰抬眸打量着母亲的神色，母亲神色平常，无悲无喜，好似施黎川是一个极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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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已下，天下皆知，施家的小少爷认祖归宗，成为了皇孙。

施黎川当了几年的冤大头，蒋梦梦水性杨花，跟好几个人私通。

这些消息，在上京城中，很快就传的沸沸扬扬。

施黎川因为这事，世子之位被夺，很快他就沦为市井中的笑柄。

他怨气冲天，每天在外面喝的酩酊大醉，回来之后，就耍酒疯。

蒋梦梦虽然没被赐死，但施黎川当天就写了一封休书，把她直接休弃，再然后，蒋家直接给这个女儿签了一封卖身契，从此，蒋梦梦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夫人，而是一个丫头，一个生死掌握在施黎川手里的丫头。

每天半夜，施府的丫头路过栗院的时候，都会听到里面传来的哀嚎。

不用說，那一定是施黎川在折磨蒋梦梦。

从皇宫中回来之后，白棠便把施黎川打发到偏远的栗院，蒋梦梦自然也跟他待在一处。

“少爷又喝醉了，”丫头经过栗院的时候，连脚步都变快了。

“他什么时候没喝醉过。”旁边一个丫头嗤笑道。

“少爷这个样子，不知道有那个姑娘肯嫁给他。”

“谁嫁给他，都不关我们的事，有老夫人做主呢，我可警告你，可不兴起那些小心思，你也瞧着呢，老夫人可最厌恶那样的丫头，到时候，被赶出府，后悔也来不及。”

被旁边的丫头一劝，那丫头刚起的心思也被压下去了，毕竟施家给的月例，在上京城中属头一份，而且事情也轻松，这样一想爬施黎川的床可划不来。

栗院里。

施黎川一脸阴鸷的望着蒋梦梦，他手里的长鞭沾染了血渍，蒋梦梦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她的衣裳已经被划破，露出血淋淋的伤口。

每次，施黎川痛打她一顿，第二天，总会叫来最好的大夫处理她的伤口，如此循环，蒋梦梦从最初的痛苦挣扎，到最后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在的她好似一条粘板的鱼，任由施黎川宰割。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来年六月。

江州的六月，突发瘟疫，起初是一个村庄发生相同的症状，最后席卷全城，逐渐向周围扩散。

感染者成批的死亡，人们谈江城色变。

景帝召集了全国的顶尖大夫，准备让他们前往江州。

施玉兰听说之后，也报名了。

自那次她在平阳公主府，救助了那位王夫人之后，有了平阳公主的赏识，众人也不敢小看，偶尔，她也会出门给那些贵夫人把把脉。

这一年，施玉兰在上京城的名气颇盛。

但这一次瘟疫如此凶险，平阳公主对她的决定十分不解。

“玉兰，在上京中也是救命治人，你何必跑到江州，万一有个意外，你叫你母亲怎么办。”

平阳公主认真的劝道。

随着时间的相处，平阳公主越发喜欢这个女孩子，因此便格外担忧她的安危。

“公主，江州的百姓陷入泥潭当中，我若这次不去，恐怕一辈子会不安心，上京城中有最好的大夫，而江州人人避之不及，但我却偏偏要去闯一闯，母亲一定会支持我的。”施黎川目光无比坚定。

平阳公主见她主意已定，就知道自己劝不住她，便道，“我库房里还有一些药，等会儿让人给你收拾起来带走吧。”

施玉兰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很快就道，“那就多谢公主了。”

这一年，无论施玉兰做什么决定，母亲都没有拒绝，母亲总是站在背后做她最忠实的后盾。

这一次，也没有例外，当白棠得知女儿要去江州的时候，也给她把一切都准备好，然后道，“你此去，危险重重，娘只要你记得，只要保护好自己，才可以救更多的人。”

施玉兰重重的点点头，把母亲的叮嘱记在心里。

很快，施玉兰便跟着那群御医去了江州。

施玉兰走了之后，白棠还有些不习惯，毕竟跟这个女儿朝夕相处，这一走，还真的觉得冷清了不少。

她没有刻意去打听施玉兰在江州的消息，但是身边却有个平阳公主，她对江州的消息格外的关注，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向白棠报告。

比如，江州死了近万人，连江州知府也感染上了。

比如，御医配了几种药，效果甚微。

比如，圣上决定封城。

“这怎么能封城呢，”平阳公主心里慌的不行，“得让玉兰她们出来再封啊，何况还有那么多百姓。”

“圣上只是为了把损失降低到最低，”白棠淡淡的说道。

平阳公主见白棠镇定自若，听到封城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也不由在心里觉得纳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