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前谢浮继位,辛煊不肯争斗,从此久居内城,甚少回返罥赤台,邬巡身死那日亦是如此。
昨日来过一次,已是千年来辛煊第一次踏进毓金宫,他虽意外,却也感念。
然辛煊接连两日前来,必非奸即盗。
辛煊略有不满:“没事我就不能来看你?”
云烺道:“若是如此,你已看过,请回吧。”
辛煊:“…………”
他“唰”地收回折扇,冷哼一声,索性开门见山,“好,云烺,算你狠,那我便实话实说了,我今日来的确不是为你。”
云烺蹙眉。
三千年来,他这毓金宫日渐冷清,鲜少有客来访,辛煊来此,总不至是为他宫中凤侍,是以唯有一人。
辛煊抬起的玉扇在他思绪间定在沈寂身前:“我是为他。”
云烺叹道:“你找尘隐究竟为何?”
在凌云楼前,辛煊便似对李尘隐看重,今日一见,才知确实如此。
可李尘隐如今特殊,暗中又有人对其不利,他不能放任辛煊胡闹。
辛煊抬掌,手里的如意丹在半空乖巧旋转:“云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明知我新得的宝贝急需丹方,却守着一个炼丹大师不肯帮我,我亲自登门,你还推三阻四?”
云烺看向沈寂:“炼丹大师?”
“你不知道?”沈寂还没开口,辛煊狐疑地看他,只信了一半,“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听他的语气不似作假,云烺道:“即使如此,你与尘隐商谈吧。”
辛煊也早有此意,闻言立刻转向沈寂:“公子?”
沈寂只说:“笔。”
辛煊握着扇子虚点他两下,笑容满意:“上道。”
话落第三次铺开金纸,将手中的笔第三次递给他。
有前两次极端不快的经历,第三次看着沈寂在金纸上落笔,辛煊的心不禁提了起来。
但这一次,总算没人前来打扰。
沈寂顺利写完丹方,堪堪搁笔,辛煊忙把金纸抢过来,从上到下看过一遍。
侍从们也从他身侧凑过来看。
“大尊,您能看懂?”
辛煊面无表情转向左侧的脑袋,握着扇子狠狠在上面敲了一记:“混账东西,就你话最多。”
说完没好气地把金纸塞进他怀里,“去,找炼丹师按丹方炼制。”
侍从一手捂着脑袋,忙接过来:“是……”
辛煊没再看他,点点扇子,把一个储物戒送到沈寂身前:“两万灵石。”
沈寂抬手接过。
辛煊又说:“不过,纵使你是云烺的人,我也要警告你,若你的丹方炼不出如意丹,这两万灵石,你要如数归还。”
系统气道:“他居然质疑我的能力!”
沈寂把戒指收进仓库,对辛煊道:“即便炼不出如意丹,也不会是丹方的问题。”
辛煊听他说完,反而笑了:“好,希望你的丹方能对得起你这口气。”
系统很不理解这种花钱还开心的态度,但喜欢这样的冤大头:“宿主,我们要不趁现在再跟他合作?”
沈寂说:“不着急。”
还没看到丹方带来的成果,辛煊对他的信任不会很多,现在提出合作,辛煊不一定会答应,也显得他太急切。
毕竟只有一方主动的不是合作,而是强求。
辛煊愿意把价码从一万五灵石提高到两万,最根本的原因,是这张丹方非他不可。
一旦如意丹收到成效,不需要他去提,辛煊自然会记起他这个“炼丹大师”。
系统有限的容量想不通其中的关窍,也没再问:“哦。”
日思夜想的东西终于到手,辛煊一刻都不想再耽搁,说完就对云烺道:“你伤得不轻,我不便打扰,得空再来看你。”
云烺没有留他:“去吧。”
沈寂看了看殿外上下翻飞、谨慎巡逻的凤卫,也对云烺说:“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辛煊脚步一停,回头看他。
云烺自知无法劝服沈寂,便将腰间一块金红交加的精美赤凤令牌凌空送来:“若出毓金宫,凭它可调用凤卫随行,尘隐,你务必小心。”
沈寂随手把这块令牌系在他的传讯玉简旁:“谢了。”
云烺笑意清浅:“你我不必言谢。”
沈寂也淡淡笑了笑:“好好养伤。”
辛煊左右看看他们两人,拿扇子拍了拍掌心:“不是生死离别,用不着如此酸言酸语,李公子,快走吧。”
云烺道:“白及,去送一送。”
白及低声应是。
她送两人到门口,明白主子让她前来相送的心意,特请沈寂先挑了凤卫再走。
沈寂只好选出四位,请他们帮忙在远处随时观察有没有可疑人员。
白及问他:“听闻公子曾在凌云楼前遭到暗袭,只带四凤是否不够谨慎,多带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