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洪林原要阻止,张了张嘴,又收回手,和她一起进门。
这间木屋空间不大,一目了然。
进门的圆桌上是被打开的食盒,药碗和粥碗已经空了,随意摆着,大约是走得匆忙,来不及收拾。
左侧内间的木床和圆桌之间仅有一面隔断,从门口进来就能望见。床上也是空的。
唯有左手边立着两个高过头顶的药柜,并排阻隔着视线的一方死角。
但进门时,药柜后的窗是打开的,并看不到任何身影。
洛洪林一眼看尽木屋里的陈设,对洛凝道:“他不在,我们走吧。”
“等一下。”洛凝走到桌边收拾了碗筷,拎着食盒转身,“好啦。”
她说话时下意识往旁边看了一眼,脚下惯性往前走了一步,迟疑着停住。
“洛凝?”
洛凝又往旁边看去。
怪事。
方才那里分明有一缕发着银光的东西,看起来十分眼熟,简直像刚刚见过。
再看一次却没了。
看错了吗?
洛凝正要过去仔细找找,被洛洪林一把拉住。
“好了,如今既然沈寂住在此处,我们便不可随意闯入,一次例外已是不该,别再久留了。”
洛凝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我知道了。”
两人说着,一前一后离开了木屋。
又是“吱呀”一声,房门被紧紧闭合。
直到两道脚步声渐行渐远,并排两个药柜后传来突兀的异动,打破了木屋内的安静。
如银璀璨的长发又脱离掌控,从沈寂怀中滑至身下。
沈寂曲肘撑在谢浮鬓边,缓缓起身,轻吸一口凉气。
不必亲眼看见,他也能感觉到颈侧的咬痕一定很深。
他低头看向谢浮:“还没过河就拆桥?”
刚才听到有人靠近,他压低上半身,揽住谢浮,是为了缩小面积,防止被发现。
没想到谢浮毫不犹豫就选择恩将仇报,趁他靠近,咬得又深又狠。
谢浮躺在大氅赤红的里侧,额前的金印被衬得愈发醒目,仿佛刻进血肉,连瞳孔里掺进的淡金光泽都稍稍浓重。
听到沈寂的声音,这双半睁的眼睛抬眸看他。
猛烈焚烧的的燥热和彻骨冻结的森冷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眼底,在疾速升温的狭窄空间里酝酿着掩藏的杀意。
沈寂看着他,神情也稍稍冷淡:“凤皇陛下,如果你想结束,随时可以放开我。”
要不是被谢浮释放的灵力锁在原地,他不会同意这场双修,现在意外被不速之客中断,谢浮忽然变了态度,倒像是受他强迫。
谢浮薄唇轻启,似乎想说什么,额前金印恰时一闪。
他的呼吸骤然粗重,落在沈寂右臂的手缓缓收紧,拧眉与由内爆发的狂涌浪潮抗衡!
沈寂手臂微震,拂开他的手,正要起身,又被熟悉的灵力锁住手腕。
这一次,银焰里的金色融进大半,犹如一场侵蚀。
太古血脉的本能再度压过清明。
谢浮抬手成爪,凭空锁住沈寂的喉咙,哑声命令:“助我。”
沈寂沉眸扫过手腕上看似温和的枷锁,语气慢条斯理。
“好。”
话落,他不再循序渐进,按在谢浮腰身的力道加重,刚把人翻身按在身下,动作忽然微顿。
凌乱的银发下,谢浮冷白的脊背倏地绷紧,浅浅的金色纹理星点浮现,自上而下,在他身上蔓延。
是一只凤凰。
金纹沿经脉游走,由前额刻画至肩颈,还在向下蔓延。
直到这只凤凰覆盖谢浮全身,勾勒出令人屏息的绚烂轮廓。
沈寂眸光微动,抬手抚过他背上羽毛的细腻纹路。
谢浮狠狠一颤。
暧昧的红痕自沈寂掌下显现,随着他的轻抚逐渐绵延,在凤皇隐忍克制的沉重呼吸中迅速染红脊背,如同蔓延的凤纹,也扩散全身。
冷白如玉的身体涌上一层血色,渐渐淡红如粉。
谢浮滔天的怒火被牢牢镇压,只寒声说出两个字:“住、手!”
沈寂的指腹滑过他的脊梁,轻得发痒,随即俯身压下,点漆星眸淡淡看他的侧脸,在他耳边道:
“陛下,我们继续吧。”
谢浮呼吸粗重,猛地闭眼。
他的意识还清醒。
身体却被本能的欲望裹挟,弥足深陷。
—
一场双修,天色由明转暗。
沈寂借天边彩霞的亮光穿回衣服,转脸看向谢浮。
谢浮正盘膝端坐,周身被氤氲的金光笼罩,看不真切,只有半张脸不被遮掩。
比起双修过程中的热情,结束后的谢浮又回到他印象里的冷漠。
沈寂没去在意,也盘坐掐诀,运功化用来之不易的灵力。
上次的进账浪费一半,这次他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