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五人脸色微变,面面相觑。
男人的脸色则难看到了极点。
“明尊,此等戏言,当不得真!”
明尊又是一叹:“我言尽于此,还请陛下三思。”
话落,她转向五人正中的女人,“簌曦,接任明尊,不可造次,切记……”
话音未落。
人已坐化弥散。
男人看着转眼空荡荡的蒲团,双手猛然握紧。
他的气息粗重半晌,忽而挥袖召出法旨,沉声下令:
“今日明尊测算天机,凡为白凤者,诅咒加身,为凤族不容,一经降世,须送往金焱池焚化,不得有误!”
他的法旨飞出屏风,飞向明煌城。
“白凤诅咒!”听到这里,系统总算听懂了,“宿主,这是指大反派吗!原来大反派根本不是什么诅咒之身,他是被这个人陷害的!”
沈寂看着男人暗藏惊惧的侧脸,缓缓握紧掌中玉简,眸光渐沉。
下一刻。
又是一阵地转天旋。
—
再睁眼时,沈寂看到面前已经不是金阁的场景。
街上不知在庆祝什么,到处人满为患,讨论得很热闹。
远处,是被云雾笼罩的宫殿,巍峨厚重,万丈霞光。
明煌宫。
只一眼,他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系统也奇怪地说:“宿主,这个明煌宫看起来比之前小好多啊,而且也没有那么亮了。”
沈寂听它说着,身后传来一阵哄闹。
看样子凤族发生了什么喜事,正大肆庆祝。
“连彦,我记得你们家小崽和殿下的日子差不多吧?”
殿下?
沈寂循声看过去。
被称作连彦的男人笑得一脸温柔:“是啊,昨日破壳,姜燃正在家中看顾,今日应当已出世了。”
破壳?
沈寂点了点腰间的玉简。
记起金阁中的对话,他扫过连彦,再看远处天边的明煌宫,一个荒谬的念头正在成型。
系统又听得云里雾里:“凤族还有第二个殿下吗,怎么他们在说破壳,云烺破壳都一万年过去了吧?还有刚才,这都是什么情况啊!”
沈寂已经收回视线,再看向说话的两人。
提起话头的男人惊叹道:“哟,比殿下还早一日?了不得啊!”
连彦笑说:“哪里哪里,侥幸而已。”
男人说:“这可没有侥幸,队长虽是彩凤,可实力比赤凤也不低,说不得你家小崽就是个赤凤呢!”
连彦笑意不变:“那便借你吉言了。”
男人也笑了一声:“知道你心急,快回家去吧,晚上说不得还能抱着小崽赶上陛下大宴呢!”
连彦笑了笑,向他告辞,转脚快走几步,振出双翅,腾身而起。
沈寂看着他从身旁飞过。
这张温和的脸五官普通,却莫名有几分熟悉。
系统问:“宿主,这里好奇怪,我们是不是要想办法赶紧回去?”
沈寂说:“不急。”
他看着连彦迅速远去的背影,想了想,飞身跟上。
系统看着宿主跟着陌生凤凰来到一个院子,心里万分好奇,不知道宿主到底想做什么,只好继续看下去。
院子里寂静无声。
连彦脸上还挂着维持一路的笑容:“姜燃,我回来了。”
屋内传来一句女声:“还有谁?”
连彦道:“只我一人。”
房门才悄然打开。
连彦不疑有他,快步走了进去。
还没走进里屋,他笑着问:“姜燃,我们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
床上,一只通体雪白的幼年凤凰伏在铺面,与众不同的雪羽光亮顺滑、熠熠生辉,缝隙里隐隐泛着灵光,姿态带着与生俱来的华贵。
“这、它、这不是……”系统结巴了,“我没看错吧,这明明就是幼年期的大反派啊!”
沈寂走近一步,看着床上只破壳一天的雏凤。
雪白的一小团,羽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对周遭一切浑然不觉。
姜燃面露苦涩:“连彦,是白凤。”
连彦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
他手中带回的礼物跌落在地,滚进角落。
姜燃深吸一口气,抬手抚过小崽的雪羽,从床上站起:“我也曾见过金焱池焚化的所谓诅咒之身,每一只,都是灰白青凤,却俱被密告护城凤卫,不得善终。”
连彦嘴唇颤抖,语气不复温柔,只是痛苦:“这是我们的儿子,绝非诅咒之身。”
姜燃走到他面前,抬手按在他双肩,看着他的眼睛。
“我们的儿子,我要让他善终!”
连彦神情一震:“你要怎么做?”
姜燃遥遥看向明煌宫:“今日乃殿下破壳之日,凤族大喜,护城凤卫必有疏漏,你我何不联手,送我儿离开岐山。”
连彦眼底酸苦也有平复,沉声道:“不错,妖界之大,以你我之力,何愁不能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