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人设崩塌中+番外(68)
凤盷见状,便知她已放下心防,道;“只是若要送姑娘重入轮回,还需得知姑娘的心结与执念,需姑娘先知晓。”
诉说心结与执念,无异于撕开一个人的伤疤。
听闻执念二字,女鬼似被触动,不知回忆起什么,视线渐渐转向那开得正盛的红玉兰。
这女鬼生得高挑,眉目清秀,一双剪水秋眸更是澄澈透亮,此刻望着那颗红玉兰,眼中逐渐漫上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哀思,教人看一眼都觉得酸涩到心里去。仿佛因了那棵树她就再也不会笑了,又仿佛她已将所有的悲欢尽数寄托在那棵树上。
她看了看片刻,挪开视线,道:“现下有一桩更要紧的事,便是那两桩命案。”
女鬼将她知道的大致说了一下,柏信听得不由咋舌,竟与凤盷所说一般无二。
罗云绮晚间喜在那红玉兰树下活动,那日她从陈秀才的旧屋中出现时,已经是戌时,刚
飘到河边,就见牛二跪在河边,伸回手,而姜大已经被溺死的画面。
从她的方向恰好看见在河对岸的孙怀瑾正趴在门缝上被吓得说不出话的模样。
罗云绮担心孙怀瑾叫出声,引得牛二心生歹意,便连忙跑到河对岸,紧紧的捂住孙怀瑾的嘴巴。
而此时,却听一阵打更声,再就是那巡逻的人道:“谁在那里,牛二,你在干”
那人话说了一半,突然住了口,嘴里喊着我什么也没看见就跑了。
罗云绮告诉孙怀瑾该如何保密,又怎么跟爷爷说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然后打晕了小孩,把人放到床上,关好了门,就去探查。
河边那人已经死得彻底了,地上却有一个荷包是牛二掉的,她怕牛二会回来毁灭证据,就将那荷包藏了起来。
再过了没两日村中便有巡夜人被女鬼吓疯了的消息传出,可是巡夜人根本就没见过女鬼。
而更可恨的是,姜大的死也被归结到了女鬼身上。
女鬼苦于没有肉身,受到污蔑也无法诉说,心中苦闷又愤怒,她想把真相告诉村民,于是想了个办法,就诱使张小双拿着牛二落下的荷包给那疯子看,牛二的荷包所用的布料很昂贵,全村只有牛二有穿,那晚牛二穿的就是同样布料的衣服,那巡逻的用灯笼照见过,他该记得那图案。
于是疯子就想起了牛二杀人的事,嘴里无意识地喊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牛二别杀我”
可惜没有被别人听到,反倒被每日谨慎地前去探查的牛二听见,牛二一不做二不休,如法炮制杀死疯子,又嫁祸女鬼。
罗云绮很生气便欲附身牛二身上教他自首,但奈何牛二身上有辟邪的宝贝,女鬼附身不成反被伤。
被女鬼吓到的村长一家却不肯轻易放过女鬼,以女鬼杀人的由头请来诸多道长对付她,那日女鬼便将凤盷与慕韶错认成牛二找的道士,才大打出手。
凤盷见她所说与自己猜测得差不离,便没有细问,只道:“姑娘说的荷包我已经找到,过两日自然有人去公堂鸣冤,这杀人的名声到时候自然会摆脱。”
女鬼却道:“那牛家之所以这样明目张胆的,是因为他家与乡里官员有勾结”
凤盷看了柏信一眼,道:“无碍,这些都有人打点,不妨事。”
女鬼闻言松了一口气,施了一礼,道:“如此便多谢诸位仙长了。”
凤盷道:“不必,既然此事已有安排,还是来说说让姑娘不肯入轮回的执
念吧。”
女鬼沉默了片刻,似是不知从何说起。
凤盷提醒道:“罗姑娘的执念想来定是与陈秀才有关吧。”
女鬼闻言,目光颤动,片刻轻叹一口气,缓缓道来。
“我亲朋早已不在,我也一生未嫁,孑然一身没有什么牵挂。只是”女鬼叹了一口气,道:“我等了他十多年,从我年轻时一直等到我死去。唯一地遗憾大概就是没有等到他。”
“我其实没有什么太深的执念,我等了这些年,从生等到死,从满怀希望到彻底死心,原以为该放下的早就放下了,只是每每醒来总觉得心里空落落地,才觉仍是割舍不下。”
“我也说不清是为何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只是觉得睡了一觉,浑浑噩噩地醒来,竟成了孤魂野鬼。
初时我意识不清,脑海混沌一片,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只晓得每日去那红玉兰树旁等着,无聊时会唱一支我也说不上名字的小曲,就这么日复一日地等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后来渐渐清醒了些,想起了从前,才想起自己在等一个人。
别人都说他不是良人,他不会再回来的,可我总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