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默却没注意到屏幕上方的弹幕, 看了一会双人午餐后觉得无趣，责备道：“……这就是给我的生日奖励吗？”

过着生日，让他观看阮总和陆泊一起吃饭？

涂导不做人！！

呜, 他开始想他杨导了。

涂卜一脸无辜：“嗯……这是你自己选的啊？”

又想了想，让步道：“这样，再给你一个机会, 你可以重新选一个直播间。”

宗默没了兴致, 恹恹道：“不想看了，我想回去补觉。”

涂卜也不拦人, 任由他离开。

宗默中午随便吃了些, 午饭后容易犯困，这次成功睡着, 一口气睡了好几个小时。

醒来时窗外已是黄昏, 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也闻不到晚饭的香气, 莫名的失落和巨大的孤独感瞬间涌上心头。

起床走到窗边, 熔金般的光笼罩住他。漫天弥漫落日的橘和背光云层的雾紫, 余晖洒满海面, 强烈的夕阳刺得人睁不开眼。

夕阳隐没前最后的绚烂，宛如日出时一般耀眼。

宗默将视线拉回至院子里，终于见到第一个拖着长长的影子赶回来的人。

是凌寒。

凌寒没注意到他, 径直走入民宿大门。一会后, 他的房间门再度被敲响。

宗默疑惑地去开门, 正好与门外像个小刺猬的短发少年四目相对。

凌寒冷酷地问：“今天是不是你生日？”

一如既往地没什么礼貌。

“嗯。”宗默没来由地想怼他一下, “今天我二十二了, 比你大四岁，你为什么都不叫我哥？”

还差一个月满十九的凌寒：……

凌寒没叫哥，却杵在门口不走。过了一会才磨磨唧唧地翻翻口袋，拿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

“这个送给你。”

宗默摸不透小屁孩的心思，但只是一张纸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他坦然接过，拆开看了眼，随即愣住。

其中几个句子有点眼熟，好像是凌寒在录《田野日记》最后一晚时唱过的。

什么水井边，指甲上的月牙线……

再加上穿插在歌词之间的数字和各种乱七八糟的符号，这显然是一整首歌的乐谱加歌词。

宗默：？

干嘛把原创歌曲送给他啊，留着以后赔违约金啊！

他知道凌寒的未来却不能明说。如今的剧情走向已和小说中的大不一样，雪藏不一定真的会发生凌寒也不一定会信，他只能无奈道：

“我不会唱歌也不会看乐谱，这歌送给我也没什么用啊。”

“我录制了音频。”凌寒言简意赅，“发给你，你戴耳机听。”

宗默：……

还好心叮嘱他不要在直播间里外放是吗？

他有点想念初见时候的小疯狗了。虽然冷冰冰凶巴巴，却意外地带有团欺属性，连他这样的性格都耐不住想捉弄人的恶趣味。

此时的凌寒，却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至少逗弄打趣的心思已然全部消解，无可奈何又力不从心。

凌寒不等他再开口拒绝，不打声招呼就离开，留给他一个清瘦却执拗的背影。

-

天色将晚，剩下的几人陆续返回民宿。

二十二岁的生日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快过完了，楼下人来人往闹哄哄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从对着海的窗户边看不到，宗默来到房间门外的走廊上，见到工作人员在泳池旁边挂满了彩灯，似乎是在为聚会做准备。

嗯？

他愣了愣，不知道要不要重新回到房间里去。

祁知意正巧抬起头，视力极佳地一眼发现他，当即高声喊道：“小默！快下来！”

……该不会是要把自己推进泳池里为party助兴吧？

宗默谨慎地换成厚实的黑衣黑裤，隔了十几分钟才来到泳池附近。

他一登场，明亮的各式彩灯啪地一下全部熄灭。

蓦地陷入黑暗里，宗默一阵心慌。

不过几秒，只听嗖嗖几声，从泳池四周的角落里，烟花如利箭般射入夜幕，一朵朵炸开、绽放，映照着他惊讶未退的脸。

……咦？

而他今天怨念最深的对象——涂卜导演，突然从前方出现，手里端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圆筒，对着他嘭的一下。

宗默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被声音吓到了，下意识闭上眼，半晌才发现喷洒了自己一身的东西毫无攻击性。

他把挡住眼睛的带子扒拉下来，就和涂卜手里的圆筒一样五颜六色。

他终于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叫做礼花筒的东西，一般用在婚礼等庆典之上。

被礼花筒对准的对象，自然是庆典的主人公。

他仍然疑惑地看向涂卜，猝不及防又遭到一旁祁知意的攻击，满头的彩带让他只能闭上眼，随即清晰地听到耳畔此起彼伏的声音：“祝你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