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夏帘坐起来。

药有点苦，但是他早已习惯，夏帘小口小口下肚，慢慢喝完。

外婆坐在一边，就这么等着他。

天色昏沉，室内很明亮，客厅内头顶吊扇慢悠悠的转着，把夏帘的头发吹起一角，呆呆地立在头上，夏帘抿了抿嘴唇，把碗放到茶几上：“外婆，我想跟您商量件事。”

……

叶时衾洗完澡出来，看见手机亮了一下。

他走过去，头发丝湿哒哒的水滴落在频幕上，正好把聊天框打开。

夏帘发了几段文字过来，叶时衾拇指滑动，耳边似乎能响起夏帘软糯的语调。

【叶时衾，我刚才想象了一下，我觉得你肯定很适合穿校服，所以你不要担心呀。】

【作业的话，嗯……夏老师明天放学回来检查，你乖乖等着我就好。】

叶时衾听完，嘴角微微上扬。

裴叔正好送夜宵进来：“跟小帘和好这么开心吗？”

叶时衾压下情绪，冷淡道：“我平时不开心吗？”

“何止不开心，像个天天网抑云的emo人。”

听到裴叔这话，叶时衾有点迟钝：“网抑云是什么？”

“少爷，你竟然不知道网抑云是什么？你的网速都比不过我这个老年人了。”裴叔惊讶。

“……”他又不刷手机。

“少爷，你还是多上上网吧，不然我解释了你也不懂。”裴叔放下夜宵，“你想想，要是以后跟小帘聊天，跟不上他的节奏怎么办，现在哪个小孩不是在冲浪第一线的？”

“还有，”裴叔瞟了眼叶时衾的手机屏幕，“年轻人基本都打字，只有老年人才用语音。”说完裴叔信步离开。

“……”叶时衾欲言又止拿起手机。

他突然觉得有点丢脸，发了一条这么长的语音过去。

夏帘会不会觉得他太古板？

叶时衾看着手机空空如也的桌面，打开应用商店，把排名前几的app全都下载。

……

“你要转班？”余明月问夏帘，“你外公知道吗？”

“我还没跟外公说。”夏帘坐姿端正，“外婆，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余明月安静一会儿：“我想你心里应该有预感，你外公跟我是不会同意的。”

夏帘垂下眼睑。

“我觉得任何一个家长，都不会答应让孩子从好的班级转到差的班级里去。”

“可是大家进来的分数其实没差多少啊，只是排名的问题。”夏帘嘀咕。

“那也差了十几分呢。”余明月说，“现在差一分，高考差几十分，而且你们班学习氛围那么好，我跟你外公都很满意。”

“……可是离高考还有那么久，都说不准的。”夏帘说，“我们学校的人都很用功，说不定，一个期中考就大洗牌了。”

“那就等期中考过后再看。”余明月平日温柔且幽默，在这件事上还挺严肃，“要真大洗牌了，咱们再商量这个事，现在先不谈，你早点去睡觉。”

“外婆……”

“撒娇也没用。”余明月刮刮夏帘的鼻子，把药碗收走，“我这关不过，你外公那关也不好过。”

“……”

“睡觉去。”

“哦。”夏帘不情不愿穿上拖鞋。

回到房间，夏帘坐在书桌前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从书立里拿出稿纸本，在桌上摊平，然后认真地在开头中间写下标题：“转、班、申、请。”

-

夏帘在叶时衾房间门口等了好久，时间久到夏帘都要以为叶时衾晕过去了。

“叶时衾。”夏帘趴在门上，手指头戳戳木板，“你好了吗？”

只是穿个校服而已，为什么那么久。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叶时衾的声音有点闷：“好了。”

“那你出来呀。”

“……”

“出来给我看看。”夏帘说。

房门打开一条缝然后缓缓拉大，夏帘抬头往里望去。

里头光线昏暗，但叶时衾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蓝白色的校服十分妥帖的熨在他身上，少年身高腿长，即便版型不好的校服，在他身上也品出一丝模特感。

穿上附中校服的叶时衾精神焕发，特别朝气，如同向着朝阳而升的小树苗。

夏帘看呆了，他眼睛圆溜溜，直勾勾地盯着叶时衾，倒让对方被看得不好意思。

“是不是很奇怪。”叶时衾垂下眼睫。

“不不不，”夏帘摇头，“特别合适，真的，真的特别合适！”

“是吗？”

“嗯嗯！叶时衾，你好适合穿校服啊，”夏帘抬手压下叶时衾一边翘起的领子，“你就应该多穿校服的嘛！”

叶时衾耳朵又红起来，盯着夏帘看两秒，然后微微弯腰抱住他，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穿给你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