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互演手册(173)
她去打宁禛的手便停了下来——四皇子面前,她还是会给宁禛两分面子的。
她草草行了一礼,在慈宁宫的地界上,宁勉不敢受,又还了一礼。
宁禛上前一步,朗声开口:“四弟?这倒是巧了。”
“二皇兄。”宁勉停下步子,等他先行。
他却径直走到宁勉身边儿的内侍跟前,看了托盘一眼:“四弟这是?”
宁勉干脆将托盘上的盒子打开,“皇祖母前些日子说夜里多梦,总惊醒,母妃粗通药理,便配了这药枕,想着皇祖母能好眠一些。”
宁禛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来,意味深长:“四弟好孝心。”
“我才识浅薄,比不得二皇兄,既然朝政上不能为父皇分忧,便多在这些琐事上尽心罢了。”
他这话显然取悦了宁禛。宁禛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再细究,转身同熙宁先走了。
等他们走远,宁勉身边的内侍才啐了一口:“二殿下欺人太甚!每回碰上,都要折殿下几句才罢休……”
宁勉不以为意地将盒子重新盖好,一派云淡风轻:“嘴上让二皇兄几句,就能少一场纷争,何乐而不为?”
东宫。
书房突然好大一声响动,紧接着便是书册被扫落在地的动静,夹杂着摔了几样东西。
外头的宫人皆是一震。
关门的时候殿下还同那位宋姑娘柔情蜜意着,也就过去半个时辰,里面怎么会闹成这样?
似是验证她们猜想一般,殿下沉声喝了一句什么,紧接着宋姑娘便被推出了门——她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脚边“咚”一声,被砸了东西出来。
东宫上下有些年没见殿下发这么大脾气了,也从未见过宋姑娘受此冷待,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
她倚在门上,哭得梨花带雨,迭声唤“殿下”,间或有几句“知道错了”,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唯独哭不动里头那位。
蝉衣闻讯没多久便赶了过来,可任她怎么劝,都愣是没把人劝离一步。
黄昏时分,衔池嗓子都哭哑了,才像是终于放弃,抽抽噎噎着回了偏殿。
一路上蝉衣不住地问她方才在书房到底是怎么了,她只疲惫地摆了摆手——戏是假的,可哭是真哭。她哭累了,现在一个字都不想说。
但这情景落入有心人眼中,便不是一回事儿了。
晚膳她用得也不多,蝉衣半哄半劝着,让她在睡前喝下了一盏梨汤。
蝉衣本要守在外间,她红着眼说想自己待一晚上,才让蝉衣退了出去。
寝殿的灯烛全灭,只一点月色照人。一片静谧中,突然有人悄无声息地掀开了她的床帐——衔池下意识的惊呼被一只宽厚手掌捂住,来人娴熟将她锁进怀里,“嘘”了一声。
“放心不下你,过来看看。”
也不算意外——她将蝉衣支走,就是猜到宁珣夜里会摸过来。
只是哭得久了,没多少精神,难免神色恹恹,衔池往后靠坐着,任他握住足踝,将足衣褪去。
他掌中热量慢慢侵染过来,宁珣借着月色细细看了一遍,“可有哪儿伤着了?”
他扔出来的是方砚台——厚实,摔不碎,不会迸着她,看着是扔在她脚边动静不小,其实分毫没挨上她。
饶是这样,也不能完全放心。
衔池另只脚踩着他虎口,一蹬一推,将被他握着的足踝解救出来,玉白足尖紧接着便抵在他心口,慢慢磨了一下:“殿下好狠的心。”
她嗓音还是略有些喑哑,沾着湿意:“我哭了那么久,殿下只听着,安坐如山,可见是半点都不心疼。”
宁珣一时想笑,她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日益见长——分明是她嘱咐他千万沉得住气,好好待在书房里。
他握住她抵着他心口的那只足,却没拿下来,只在她足心一按,看她脚趾霎时蜷起,嗓音低沉:“心疼得要命。”
作者有话说:
衔池:你待会要blabla骂我一顿,然后再blabla凶一点狠一点把我推出去,最后我哭的时候最好嫌我烦把我赶走……好!开始!
宁珣:(跳过骂)(推了一下,但没站稳完全是她自己发挥)(怕看见她哭会演不下去,所以干脆把自己钉在书房)
衔池:(因此一直在哭)(算了哭不出来他,累了,自己回去)
衔池:好,他根本不爱我,我哭了他都无动于衷的。
宁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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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难道孤的路,还要这天下万民的血肉来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