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生小企鹅吗,我甜O(46)
“上次都没有机会说,你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呢。”
陆司罕慢慢收敛到自己脸上的情绪,他微微转动座椅,将自己的脸藏进阴影中。
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一场作秀,但他仍旧不希望大家从他眼底看到他的软弱。
他说:“我从战场上回来,一直有心理疾病,整夜睡不着,最近就连吃药也无济于事。”
他垂下眼眸,嘴唇微微发颤:“我最亲近的战友死在战场上,我亲眼看见虫族将他大卸八块,最后就连完整的尸首也拼凑不了。”
“我有尝试过压抑自己心中的这些情绪,但是没有任何作用,好像挤压的越久,那些情绪就越是在爆炸边缘徘徊。”
“我看到过你给别人治疗,也尝试过去发泄,战队里的拳击沙袋都已经被我打破了,但是那种面对战友死亡的无力情绪,还是无法宣泄。”
之前那个发疯omega所述说的困境,让祁非白感到愤怒,因此祁非白像是个疯子一般,教唆着那个omega发疯。
陆司罕所说的这一切,却让他觉得格外悲伤。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其实也经历过。
他说:“我认识一只企鹅。”
陆司罕抬眸看向他,眼底是诧异。
企鹅?
祁非白说得很慢,尽量让自己用旁观者,或者编故事的方式,去讲述他曾经经历的那一切。
第26章
企非白在南极时,刚成熟那一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伴侣,却认识了一个好朋友。
好朋友虽然不愿意将自己的蛋给他孵,却愿意分享企鹅蛋在育儿袋中的小小反应。
好朋友的老婆,出去捕鱼了,等她吃得肥肥的回来,企非白就要和好朋友一起去海里捕鱼,吃饱养肥了再回去养小企鹅。
可他们看着别人的老婆一个一个回来,好朋友的老婆却没有回来。
他们在寒冷的白雪中一直等待,等到好朋友快要支撑不住,终于,有一只企鹅道:“原来那只鹅是你的老婆,我看到她被一只海豹拖走了。”
企非白第一次感受到那么绝望而癫狂的情绪。
小企鹅已经出生,他是那么小,那么脆弱,任何闪失都会让它殒命。
而他们周围,许多失去了孩子的父母,像是疯了一般,去抢夺别人的孩子。
他朋友也是那些失去孩子的企鹅,想要攻击的对象之一。
企非白心底燃起淡淡希望:“我可以和你一起养大它吗?我出去捕猎,很快就回来,然后你再去。”
好友看着自己育儿袋里的孩子,终于点头。
这是企非白第一次带孩子,他吃了个半饱,赶紧赶回来,让他快要撑不住的好友赶紧去海边捕猎。
他则不熟练将小企鹅转移到自己的育儿袋中,然后将准备好的食物,反哺给小企鹅。
这段时间,格外艰难。
他们挺过来了。
随着季节变迁,他们带着小企鹅来到海岸边。
是时候教它游泳捕猎。
但,谁也没有想到,那只海豹来得那么突然!
他们疯狂冲向海豹,却被一尾甩开,甚至被咬伤了身体。
在还来不及游回去时,小企鹅被海豹咬住,撕扯,最后成为海豹的食物。
南极的空气总是冰冷的,一种透着死寂的冰冷。
他们听到旁边人说:“他的老婆好像也是那只海豹杀死的。”
企非白看着他的好友,一步一步走向孩子死亡的海岸线。
企非白叫他的名字,他回头看了企非白一眼,小黑豆一般的眼底,已经毫无波澜。
企非白知道,他要走向死亡。
他见过,见过那些失去了伴侣的企鹅,一步一步走向伴侣去世的地方。
他们,是一夫一妻的动物。
他们,失去了妻子和孩子,约等于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然后呢?”陆司罕的脸,一直藏在阴影中,声音波澜不惊,好似没有为祁非白所说的故事而动容。
祁非白说:“然后,那只企鹅拉住了他的朋友。”
企非白恨透了那些海豹。
他不懂什么是自然界规律,不懂弱肉强食,不懂食物链。
他心中有的,只有万般愤怒。
他拉住朋友,让他报仇。
“反正都要死,报仇也是死,如果好运,让那海豹死了呢!”
“他们赢了吗?”陆司罕问。
祁非白点头:“他们赢了。”
他们找了很多家人被海豹猎食的企鹅,只要愿意的,都与他们一起,跳入海中。
他们用自己的身躯,当作诱饵,引着那些海豹去撞击冰山岩壁。
最初,那只海豹很是聪明,没有上当。
可如何也禁不住那么多企鹅在他身边挑衅他,嘲讽他胆小鬼,抓不住企鹅。
动物更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