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清晰的呼吸声。

晁昔心老脸一红，这是什么姿势！

迅速爬起来。

钟忞书的反应虽然慢半拍，也赶紧从地上坐起来，他羞得根本不敢抬头，指尖紧紧攥着亵衣，手腕还隐隐有些发疼，余留着她的温度。

“小少夫人？？”阿红敲了敲门，语气有些着急。

“咳咳，嗯，听到了。”晁昔心干咳一声扬声应道，随即柔声道：“忞书，那我先去看看？”

“嗯。”钟忞书声音微不可闻，埋着的头轻轻点了点，耳尖通红耳垂就像是挂着血滴似的宝石坠物。

晁昔心赶紧出去。

打开房门，就看见院外隐隐有些火光。

远远的可以看见不少人举着火把的人经过，出来后，才听见有哭声，有骂声，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阿然小脸煞白地抓着阿红的手臂，牙根都在打颤，“小，小少夫人，难道，难道是马，马匪……”

晁昔心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里是帝京，哪来的马匪？

出事儿的方向是尚书府排行老四的钟珺所居的常晋院？

“我去瞧瞧，你们在这里守着你们小主子。”晁昔心嘱咐一声，便踏出溪原阁，趁月色正浓，悄然靠近事发地。

与她猜的无二。

出事的果然是钟珺的院子，此时院子已经被人团团围住，朝贤院的人也到了，看来尚书令也在里面。

这是出了不小的事情？她见无法靠近，便折回了。

回到溪原阁时，阿然阿红还在钟忞书门口守着，一副很紧张的模样，似乎在尚书府从未见过这么大动静的事儿。

晁昔心便让他们安心回去睡觉，没出什么大事儿，别自己吓自己。

回房后，钟忞书已经重新躺下了。

月光下也看不清他是否睡着，但晁昔心这次可不敢再贸然上前，她脱了外衫便上床躺着了。

屋子里安静极了，似乎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晁昔心双手枕在脑后，眉心紧锁，目光望着拔步床顶的承尘，对于刚刚忽然出现的场景依然很介怀。

难道是因为她的出现，所以导致钟忞书会提早丧命？

床下，钟忞书眼睛也是睁开的，他脸上的燥热还没褪去，闭上眼便是刚刚那一幕，挥之不去。

大年初一。

清早，一个重磅消息便传开了，关于那个昨晚几乎惊动整个尚书府的事情。

原本，正月十五钟芮安便会嫁给三品太常卿做平夫。

但这位太常卿年过六十，钟芮安没日没夜以泪洗面，断粮断水想抗拒这门亲事。

但尚书令从未松口，只是让人硬灌食物，让他活着嫁过去，等伺候完太常卿，想死，没有人会拦着。

这无非就是在告诉所有人，钟芮安只是她送过去的一个玩物，平夫？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称呼。

所有人都等着看钟芮安的笑话。

可因为此人被关在汝江庵的钟云安，却觉得这样并不解气，他求助自家长姐钟勐沁出手。

钟勐沁很疼爱自己这个弟弟，所以让自己一位下属大年夜那天偷偷潜入常晋院，一炷特制的香，半个时辰，就将钟芮安彻彻底底地要了。

根据昨夜那动静便知，事情闹得极大。

尚书令亲临，那个女人当晚就被杀了，钟勐沁被扣下时还认为钟芮安罪有应得，是自食恶果。

可一口咬定事情是他自作主张，将所有罪名都揽下来。

尚书令勃然大怒，还是其母钟灵苦苦哀求，才将人保了下来。

代价却是由老五钟灵府上，选一位庶孙按照原先定好的日子，代替钟芮安嫁给那位太常卿。

最后，由钟灵侧夫所生的庶孙，代替其嫁给这个六十岁老妪。

钟灵侧夫得知消息后直接晕了过去，侍郎的孩子不够资格，正夫与平夫父家都各有势力，而他的孩子刚好够格，但他的孩子只有十七岁。

对于无用且不洁的钟芮安，尚书令身旁的嬷嬷，亲自送去了一瓶毒酒，一条白绫。

没想到，今年才刚刚开始，尚书府就多了几桩白事。

阿红阿然一边伺候钟忞书洗漱，一边聊得火热，惋惜那位侧夫所生的小少爷，什么都没做却飞来横祸。

晁昔心穿着衣服，随耳那么一听。

当她听到官职时，年前虚拟框已经弹出介绍，她便知道这是必然。

虽然尚书令官居二品，可对方也是三品大臣，如果将不洁的钟芮安送去，无疑是在打对方的脸，可如果什么都不送，便是在戏耍她。

唯一的办法便是再选一人嫁过去，同时，杀了钟芮安算是赔个罪。

太常卿负责宫中举办大礼时的赞引，玄尧国大祭祀时她是唯一可贴身陪同女帝身侧的人。虽然并不是身居要职，却是女帝信任的人，这对于尚书令而言，极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