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 五个黑衣人忽然出现, 三人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那几个女奴，两人已经一左一右抓着慕瑶就往外冲。

玄武咬牙克制疼痛, 抓起地上的长剑, 冲上前。

“不许走！！”清凤岚怒吼一声, 冲上前, 达到愤怒顶端的清凤岚武力值直接拉满, 三下五除二便干掉了一个黑衣人。

“嘭！”又是一身巨响。

一颗铅弹又从上方射出，没入清凤岚的腹部, 清凤岚吃痛闷哼一声, 重重地摔在地上。

晁昔心随声抬头看去, 之间房顶上方趴着一个黑衣人, 手里正在迅速装火药。

“长姐……”清蕴雪情绪激动的挣扎想起来, 口中又涌出一口鲜血，剧烈痛苦却只是让他黛眉微蹙, 眼中的色彩眼见着缓缓流逝，生命力在无形中快走到尽头。

晁昔心黑瞳一缩, 高喊：“不追！滚！！”

前两个字对艰难爬起来要继续战斗的清凤岚, 后一个字对那些黑衣人。

正在装弹药的黑衣人手一顿, 深深看了一眼晁昔心，对着众人招手, 一转身迅速消失在房顶。

其余几人也火速撤离。

“你凭什么…”清凤岚见罪魁祸首被护着逃走, 她捡起地上的软剑扑向晁昔心。

可话没说完, 晁昔心一把将清蕴雪抱起来往外冲。

她等不到玉瀚亦了，她需要尽快将清蕴雪送到玉瀚亦面前。

清凤岚死死捂住自己的腹部，咬牙忍着剧痛跟上晁昔心。

忽如其来的变故。

满院子的血腥味。

钟玉书目光落在失魂落魄的钟忞书身上，走过去将他缓缓扶起来，“还好吗？”

钟忞书双眸半垂没有说话。

“我看见了。”钟玉书道。

钟忞书身子一僵，僵硬的抬起头看向钟玉书，不自然地扬了扬嘴角，道：“你看到了什么。”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钟玉书没有说出来，只是露出一抹意味声长的微笑。

钟忞书反手捏住钟玉书的手腕，眸底浓郁的痛苦在翻涌。

他看见了。

看见慕瑶拔刀的瞬间，当慕瑶刺向晁昔心的时候，他已经伸手要将晁昔心拽过来。

即便是躲不过那一刀，也可以避开要害。

可当看见清蕴雪扑过来，挡在晁昔心面前时，他犹豫了一瞬，也就是那一瞬间，刀没入他的胸口。

“或许清蕴雪还可以活。”钟玉书拥住钟忞书，轻拍他的后背，安抚道：“但是别怕，只有我看见了昔心没有看见，她不会发现的。”

一语双关。

他感受着怀中少年的颤栗，他要将这个少年控制在手里。

即便他确实看得清清楚楚，即便钟忞书拽走了晁昔心，背对着晁昔心的清蕴根本无处可逃，他只能硬生生接下这一刀。

可看到清蕴雪中刀后，陷入恐慌与错愕的钟忞书，他就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晁昔心等人在路途中遇到了玉瀚亦，他脸色大变，看向晁昔心的眼神欲言又止，清蕴雪的模样显然已经是油尽灯枯。

但他最后什么都没说，火速给清蕴雪喂了最后一颗生机丸。

然后就地选了个近的房间给清蕴雪治疗。

一个时辰后，当玉瀚亦双手鲜血，面色煞白地从里间里走出来，通红的双目涌出一颗一颗泪水时。

那一瞬。

一种巨大的痛苦感袭击了晁昔心，愧疚自责排山倒海般压过来。

跟着一起在外室中等待的乜小倩面色也瞬间煞白，她脚下一软跌坐在太师椅上，额间浮起密密麻麻的汗珠，呢喃道：“躲不掉，躲不掉的。”

谁也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

晁昔心不敢相信这一切，正欲冲进房间查看，却被清母一拳正中腹部，紧接着便是无数的拳脚，将她直接打到院子里。

谁敢拦着，谁一起挨揍。

直到将晁昔心打到爬不起来，直到晁昔心如一滩烂泥一般躺在地上，清母才停手，可依然止不住她胸口熊熊燃烧的怒火。

清凤岚还想对晁昔心动手，被清母一只手抓住，他苍白着脸，无事还在淌血的腹部，赤红的眸子盯着地上的晁昔心，怒吼：“混账！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该死的是你！！”

玄武双眸阴霾，双手死死握拳，眸底的愤怒与杀意涌动。

清蕴雪死了。

整个城主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悲伤中。

清母本执意要将清蕴雪的尸身带回无上山庄，但被晁母劝说着留下了，山高路远，回去一趟尸体该臭了。

按照规矩，尸体放在灵堂中三日，才可送葬。

钟忞书看着满身伤的晁昔心依然选择爬起来，静静地守着灵堂，他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攥着喘不上气。

他陪着她一起跪在灵堂前，忏悔者自己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