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晁昔心至今未出溪原阁。”妇人恭敬道。

钟仪挥了挥手。

禀报的人恭敬撤下。

次日, 晁昔心就在汴京城郊买了一座现成的宅院。

拍卖会那天, 她一早就看见一些女奴立于溪原阁不远的位置, 有的隐匿在白山湖附近。

这批人更多，也更训练有素。没想到尚书令与右相不约而同地要碾碎她‘唯一’的希望。

为了不让这个产业腹死胎中。

宅院购入后, 把吴元与阿红安排过去后。

晁昔心独身一人登门蒋相府。

蒋瑾得知晁昔心主动送上门时, 鹰隼的眸中闪过一抹诧异, 但极快被冰冷的杀意代替。

站在一旁的范门客一愣, 昨日明明此人态度坚决, 她眉心拧起思索片刻，恭敬作揖道：“主子, 在下以为, 此人忽然上门有诈。”

蒋瑾抬了抬手阻止她继续, 面色阴戾：“老妇自有安排。”

偏院。

院子浓郁的中药味都盖不住呕吐物与排泄物的恶臭, 一名女奴走出来将中药渣子倒在一旁的泔水桶里, 抬头时才看见此人脸上有几道新鲜的爪印。

屋内传出凄厉的惨叫。

一个男人从里面连滚带爬地跑出来，他身上就仅仅披着一层薄纱, 完全真空上阵。

只见身边人忽然一动，寒光一闪, 长剑穿身。

表情扭曲惊恐的男人便倒在血泊中, 一命呜呼。

领路的女奴十分平静地将长剑收回剑鞘, 就像是刚刚打死一只蚊子，道：“晁小姐, 请……”

晁昔心微微皱了皱眉, 迈步一同走进卧房。

本以为院子里的味道已经够刺鼻, 可门内与门外就像是一个分界线，那种刺鼻的味道直冲上脑，她捂住鼻子眉心拧成一个大疙瘩。

那女奴杀人时都面无表情，可踏入房间后脸也扭曲一瞬。

内室里面传来很古怪的声音，男人的声音颤抖，恐惧又娇媚，“妻主……”

晁昔心闻声眉头微蹙，难道药效真的过去了。

内室的男人痛苦地哀嚎一声，却还是捏着嗓子娇媚地一声一声喊妻主。“呕！”伴随着干呕声，打消了晁昔心的想法。

晁昔心好奇心被勾起，望了一眼才看见这屋内是何等糜乱，那几个男子身无片缕的跪在床边，摆着极为古怪的姿势，那些女奴在一旁硬着头皮帮衬着，只为供蒋吉敏取乐。

女奴冷着脸踏入内室，“都退下。”

一听到此人开口，所有人宛如得到大赦。

纷纷连滚带爬地往外跑，一名女奴与探头观察的晁昔心撞了个满怀，男子们此时也顾不上名节，抱起衣服就往外跑，恨不得赶紧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呕……回来！！”蒋吉敏控制不住地干呕，恨恨地咆哮，面部扭曲狰狞，“计兰！！你以为你是母亲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把他们给我叫回来！他们都是我的夫，跟我享福就愿意，现在我这样了就想躲？！他们就活该被我玩死！！呕！”

“大小姐息怒。”女奴目光平静地看向晁昔心，“蒋相有令，还望晁小姐全力治好大小姐的顽疾。”

晁昔心这才看清蒋吉敏如今的模样。

她几乎萎缩在床上半靠着，面色发黑颧骨凹陷，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皆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勉强还能称之为，人？

晁昔心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将身子侧开了些，对于床上狂吼要玩死男人的蒋吉敏敬而远之，道，“我要求见蒋相。”

熟悉的声音让床上的蒋吉敏恢复了些许理智，她奋力挣扎，长到发黄有点卷的指甲拼命往晁昔心这边抓，“你！是你！！呕！！！”

半个时辰后。

范门客亲自送晁昔心走出蒋相府。

望着晁昔心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范门客眉心越拧越紧，心中疑虑更甚。送其离开后，他立刻折回书房微微作揖：“主子，此人…”

蒋瑾抬手阻止她说话，深邃的眸中蕴含着寒彻刺骨的凉意。

冻得范门客后脊发凉，自从晁昔心与主子说，晁家忽然出事她已经找到蛛丝马迹后，主子眸底似乎就多了一些什么。

蒋瑾手中把玩着玉石，幽暗的眼睛让人不敢直视。

“此人可利用。”

既然晁家是她弱点，只要有弱点，就可以抓在手里。

范门客一听此话立刻持反对意见，道：“主子，此人心思极深，话更是不可全信。”

蒋瑾余光不满地扫了一眼范门客，“如今是年岁大了，做事都畏首畏尾了？”

范门客一听此话面色一凝，恭敬跪在地上，道：“奴才做任何事都是为了主子，当谨慎为之。”

“她满嘴谎话自然是不能全信，可有些话也不可不信。既然她怀疑晁羽被斩，晁家全族发配边境的罪魁祸首是尚书令，那我们顺水推舟帮帮她又何妨。”蒋瑾缓缓站起身，背手深邃地看向窗牖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