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她披上衣裳。
卢长使担忧地看着她:“您的伤势……”
“不碍事。”
圣女非程清雪那种娇生惯养的性子,她习武的路上是吃过不少苦头的。
“母蛊如何了?”她问。
卢长使面露难色:“死了。”
圣女蹙了蹙眉:“看来卫胥体内的子蛊已除。”
这种子母双蛊本就是相生相克,一蛊死,另一蛊也会在不久之后消亡。
卢长使疑惑地问道:“卫胥身边有厉害的蛊师吗?还是他自己懂解蛊之法?那可是您亲自炼的蛊,便是长老们也得破费一番功夫。”
圣女摇摇头:“几位长老都不曾离开圣女殿,不可能是她们去给卫胥解的蛊。”
圣女隐隐感觉卫胥的背后有一股神秘的势力。
就是这股势力在帮着卫胥躲避她的追击。
圣女很快想到了此次的交手。
原本要杀卫胥的玉面罗刹,这一回竟与卫胥并肩作战。
还有那个其貌不扬的弓箭手,不知哪里冒出来的。
她敢保证,南疆没有一个强过他的弓箭手。
但最奇怪的其实是那丫头。
她又为何会出现?
她与卫胥、与那个弓箭手、以及玉面罗刹到底什么关系?
如此被动的局面还是头一次。
圣女冷声道:“派人去查查那丫头的来历,她到底是不是何玉莹?”
“是!”卢长使领命,“您要进宫吗?”
圣女道:“陛下传召,我自然得去。”
圣女穿戴整齐,带着卢长使一道入了宫。
承德殿的偏殿之中,她见到了南疆王。
谢瑾年也在。
她并不意外。
谢瑾年是南疆王最信任的内侍,身份非比寻常。
“陛下。”
她行了一礼。
南疆王不喜欢那些场面话,开门见山地问道:“卫胥一事,你对朕可有隐瞒?”
“不曾。”
圣女答得很快,几乎是不假思索。
若非谢瑾年早已禀报给南疆王,怕是南疆王都要信了。
南疆王犀利的眼眸看着她:“你好好想想,再来回答朕。”
“没有隐瞒。”
圣女道。
南疆王的眼底掠过一丝寒芒。
谢瑾年说道:“我今日在一间医馆附近见到了卫胥,他是个男人,没有被净身。”
过程他就没说了。
对南疆王来说,过程很重要。
对圣女而言,却没这个必要。
他永远拿捏得住对待每个人的分寸。
圣女愕然地看了谢瑾年一眼。
谢瑾年断绝了她质问自己的机会:“亲眼所见,完好无损,我以项上人头担保,没有看走眼。就不知圣女是否也愿以项上人头担保,给卫胥净了身?”
圣女当然不能担保。
除非她能先南疆王一步将卫胥杀掉,并毁尸灭迹。
但这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她杀不杀得了卫胥,就算杀得了,她迟迟交不出卫胥来,南疆王依旧会惩罚她。
南疆王犀利的眸光落在她微微虚弱的脸上:“你可知背叛朕的下场?”
圣女正色道:“陛下,我这么做是有缘由的。净身对功力或多或少有所影响,尽管依靠药物能使他们变得比从前强大,但不能做到最强大。我只想为陛下炼制最强大的傀儡!”
南疆王将信将疑地问道:“那你为何不告诉朕?”
圣女一脸坦荡地对上南疆王的审视:“我认为没必要,陛下需要的是一个强大的傀儡,一个可以操控的武帝后人,这些卫胥都具备了。”
南疆王厉声道:“朕问的是方才!朕让你从实招来,你却说你没有隐瞒?”
圣女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不知陛下指的是这件事,小事而已,没放在心上。”
南疆王沉声道:“小事?就怕你是对卫胥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圣女行了一礼:“清瑶不敢。”
南疆王冷声道:“朕看你敢得很!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做了圣女,有了百姓的爱戴,就能不将朕放在眼里了?”
圣女道:“清瑶时刻谨记自己先是陛下的臣,随后才是南疆的圣女。”
南疆王对谢瑾年使了个眼色。
谢瑾年会意,转身端了一个托盘过来。
托盘上放着一杯酒。
南疆王对圣女道:“喝了它,朕就相信你的忠心。”
圣女的眸光颤了颤,抬手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她把酒杯放回托盘里,抬手擦了擦唇角的酒渍。
南疆王淡淡一笑:“放心,这一杯是你今早让人送进宫的药酒。倘若再有下一次,不论你多少理由,杯子里的都会变成穿肠毒酒。”
陛下对她起疑心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圣女垂眸:“是。”
南疆王挥了挥手:“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