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公主,怕是头一回独自照顾人,连她亲娘和亲哥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他什么时辰回来的?”苏小小问。
惠安公主回忆了一下:“就……差不多亥时?他去给我买米糕,我也不知他路上遇到谁了,回来就这样了。”
苏小小检查了苏煊的伤势。
后背皮开肉绽,看着像是鞭伤,却又不是来自普通的鞭子。
铁鞭。
苏小小向尹小蝶打听过圣女,得知她的暗器是银针,兵器是铁鞭与白绫。
难道他是被圣女所伤?
可苏小小又觉得不对劲。
以圣女的功力,这一鞭子下去,一个文弱书生焉能有命?
苏小小给苏煊把了脉。
不把不打紧。
一把竟然发现他的脉象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是我从未见过的脉象……”
惠安公主见苏小小皱眉,以为是他伤势很严重,提醒道:“你处理完他后背的伤势,记得检查一下他下面。”
“哪个下面?”苏小小问。
“腚!”
让惠安公主说屁股是不可能的。
她轻咳一声道:“我把他从院子里拖过来的,还上了台阶,也不知道有没有拖坏……”
她的膝盖不过是在台阶上磕了两下就磕破了。
苏煊的屁股……不知道是不是也有磕破?
虽然不大合适,可苏小小依旧忍不住笑了一声:“原来你是指后面啊。”
“难不成你以为我指的是……”惠安公主的眸光扫过苏煊的某个不可言说之处,“前面啊?”
她可是在苏小小大婚前一夜,与苏小小、静宁还有陶氏一起欣赏过夫妻宝典的人。
她懂的老多了。
至少比苏璃那个二愣子多。
她哼道:“我有那么傻吗?把他反过来拖,不怕给拖成苏公公啊?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苏小小:“……”
别说了,有画面了……
苏小小为苏煊处理完全部的伤势已是后半夜。
惠安公主不敢一个人睡。
她怕蛇。
可她又不能把受伤的苏煊叫起来给她守夜,只能一个人趴在苏煊这边的桌上睡着了。
苏小小晚饭后是睡了一个时辰才去洗澡的,这会儿倒是不困。
她将药材收拾好,又去灶屋烧了一壶热水来。
苏煊缓缓睁开眸子。
苏小小将水壶放好,来到床边:“你醒了?”
苏煊虚弱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苏小小说道:“惠安去找我了。”
“她……”
苏煊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诧异。
苏小小眉梢一挑:“没想到吧,明明胆子那么小,一个人睡觉都害怕,却敢独自出门去给你请大夫。在程家门口还差点儿让人占了便宜,幸亏五虎出现得及时。”
苏煊没有说话。
屋子里就这么大点儿,三个人呼吸声不难判断。
苏煊不必扭头看,也知道惠安公主也在这边。
“你们两个究竟怎么回事?”苏小小问。
苏煊道:“我以为你会问我的伤是哪儿来的。”
“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不想说,我问了也白搭。”
苏小小赌气地说完,嘀嘀咕咕道,“上回问你的三个问题,你哪个正面回答了?”
苏煊道:“你笃定我会正面回答你这个问题?”
苏小小道:“当然了,儿女私情,合则聚,不合则散,你回避就是渣男!”
苏煊的语气很虚弱,神色一如既往的安静:“你让我保护她的。”
“嗯。”苏小小点头。
苏煊平静地说道:“仅此而已。”
苏小小古怪地看着他:“仅此而已?”
“是。”苏煊望着漆黑的帳顶,轻声道,“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不会对任何人动男女私情。”
苏小小杏眼圆瞪:“你学你大哥不成亲呀?”
苏煊道:“大哥是大哥,我是我。”
苏小小在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孤单。
他有四个兄弟,双亲与祖父母都健在。
可他却仿佛将自己隔绝在了一个孤独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没人能进去,他也不会走出来。
苏小小道:“你可想清楚了,就算不娶惠安,你也逃不掉婚事的。皇后早相中你了,只等你金榜题名就为你和静宁公主指婚。”
静宁公主明显不喜欢你这一卦啊……
静宁是个强势的公主,她不需要一个智商与手段碾压她的驸马。
苏煊一脸的不在乎。
苏小小于是不再劝他:“那我把惠安公主带走了。”
苏煊道:“随你。”
苏小小留下伤药,来到桌边,轻轻摇醒惠安公主:“公主,我们回去了。”
惠安公主迷迷糊糊抬起头:“嗯?苏煊好了?那你走吧,路上当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