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很希望没有人来找他搭话问他奇怪的问题,他想保持安静,但显然没有人尊重他内心的想法。
他很想憋住,但是嘴巴又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说出了冷酷的回答——
“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呢?!你看我们是最萌体型差啊!你妹妹要在我身边,那是绝对的安全!你看要不你帮我助个攻?”
谢承这次不再试图撒谎了,他放弃了挣扎,任由真话大杀四方——
“她在你身边,她当然是挺安全的,但你不安全。”
“她需要的也不是最萌体型差,她需要的是最萌智商差。”
“……”
“总之就是不行,不适合,我不同意,我不仅不会帮你,我还打算从中作梗……”
肌肉男虽然是来联谊的,但对兰希也只是本着搭讪试试看的想法,因此很快就选择了撤退,最终他甩下一句“神经病,真晦气”,也没再纠缠,调转脑袋找别的女性攀谈去了。
……
没事,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谢承努力安慰着自己,然而两个男人走了,还有别的男人前赴后继。
这一次,是个看起来颇为热情难缠的男人,他拉着兰希聊了一阵后,就朝谢承看了过来——
“这位先生,你是有什么也想和兰希说吗?”他朝谢承挑了挑眉,像好斗的泰迪犬,动作间故意自然而然地露出了自己腕上的手表,是个劳力士,“时间还很充足,如果你也很想加入我们聊天,可以一起来啊。”
谢承冷冷道:“我没有想要加入你们。”
“但我看兰希走到哪里,你也立刻走到哪里,所以想着你是不是对我们的聊天话题很有兴趣?”
“没有,你们聊。”这爱情保安谢承确实也不想做。
谢承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兰希看到他冷冷的扫了自己一眼,喝了口茶,站起身,往一边走去,只是刚走到一米远外,他又自动转身往兰希身边走回去。
在男人和兰希的目光中,谢承板着脸,试图为自己挽回尊严:“哦,还是这个位置风水好。”
他说完,几乎是立刻拿起了茶杯往嘴里灌,可一杯茶结束,他还是忍不住继续道:“其实也不是这个位置风水多好,但是这个位置能听到你们在讲什么。”
“……”
谢承很想捂住嘴,但捂住嘴会让他显得更奇怪,于是索性硬着头皮,承受着四周讶异的目光。
人一旦做出尴尬的事,如果表露出自己也意识到尴尬后,那场面才会一度尴尬到无可救药,不如强硬地彰显自然,撑着面子,以至于大家都在茫然震惊后也因为从众心理,而强行自然,最终硬着头皮撑过这个尴尬点。
果然,因为谢承的处变不惊,那男人在愣了愣后,也笑了起来:“你这人还挺幽默。”
这男人说着,又非常自然地拉开了西装下摆,露出了爱马仕大大logo的皮带:“当然,大家都是朋友,欢迎你加入我们的聊天,就是不知道哪些话题你能聊,哪些不行。”
对方阴阳怪气地说完,便转头看向了兰希,露出了那种殷勤的笑:“兰希,刚才你说你还没去过国外是吧?我大学期间就旅居了三个国家,从英国到法国到瑞士,所以那一带的风土人情,就没有我不熟悉的,尤其是瑞士的钟表,我可相当有研究,你看我的这款手表……”
他说到这里,显然还不放过拉踩,看了谢承一眼,语气欠扁道:“不好意思啊,这话题你聊不来吧,毕竟有我这样旅居三国经历的人太少了。刚光顾着和兰希说呢,没考虑到你。”
呵呵。谢承觉得是自己给这男的脸了。兰希是傻乎乎的,他可不是。
“嗯,是插不进话来。”谢承皮笑肉不笑道,“大学期间旅居三个国家,哦,那就是被前两个学校退学了,不停在转学,这样的经历我确实没有。”
“……”
对方被说中心事,有些咬牙切齿,但脸皮很厚,飞快转移了话题,竟然看向兰希,把话题引向了手表来:“我给你说说手表吧,我这款吧,就是劳力士经典的绿水鬼,其实也就十几万,很便宜,我其实完全可以戴上百万的手表,但我今天戴着它,主要是为了一种初心感。”
说到这里,他又挑衅地看向谢承:“毕竟这是我学生时期买的第一个手表,我还是希望自己保持质朴,你可能不懂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财力买我这种手表的。”
谢承一般不愿意参与这种事,除非忍不住。
他的声音凉飕飕的:“我确实不懂。劳力士这款真表是在陶瓷圈的刻字里是填充铂金的,你的表怎么没有?是你的初心把这道工艺去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