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魔尊的白月光(49)
要让她心甘情愿。
南哀时垂眸, 睨了眼阔剑之下无底的深渊, 回想起他刚碰见这只猫妖不久的时候, 听到过的话。
她想要去魔域,为的是去寻找一个魔修。
他正要启唇,便听见猫妖开口。
“……要怎么做?”
声音滞在了喉口,南哀时目光凝在那一对澄澈的琥珀猫眼上, 一时静默。
她跟着他来到这处秘境, 在海中呛到溺水, 在秘阵前一次又一次割破手心, 在那一群面目可憎的妖魔鬼怪面前跪下。
即便是天生冷血冷情,对无用的感情漠不关心的他,也难免在心中困惑。
……倘若她真的如她自己所说,是要去找一个魔修,才留在他的身侧,与他“交易”。
那魔修该是什么样的人,才值得她如此对待。
猫妖看着他,见他沉默,又焦急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从未有人用这样的声音,念出过他的名姓。
不含恐惧,不含厌恶,更无那令他心烦的谄媚。
南哀时松开手,站了起来,高高在上地睥睨那蹲成小小一团的猫。
“你会死。”
魔尊轻描淡写道:“死在祭台上,见不到你想要找的人。”
他分明不该说这些话,他应当让这只猫妖一无所知地被抽尽鲜血,糊里糊涂地,不明不白地死去。
这样,她的心中就不会有恨意与怨气。
但他莫名尝出几分不快来,于是心中恶念顿起,非要让这愚蠢顽固的猫妖知道自己凄惨的命运。
南哀时一眨不眨地看着竹瑶,想要从那张猫脸上看出恐惧,看出害怕来。
却未想到猫妖安静须臾,很快道:“兴许我与他之间缘分已尽。”
她的语气听着很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洒脱,像是不惧怕死亡。
可她先前问“我们该怎么出去”的时候,神色分明还是惶然不安的。
心里那说不清的不快没有得到分毫安抚,南哀时神色阴沉下来。
就连上仙都怕死,她怎会不怕。
他抬手转了转腕上的镣铐,咄咄逼人:“你跟了我一路,对我百般讨好,就是为了去找那个人。”
“如今却平白横死在这里,什么都得不到,还白白葬送自己一条性命。”
“你真的甘心?”
南哀时这性格真真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竹瑶心想,自己这般态度对他来说分明有利,他却非要看到她惧怕,要看到她垂泪。
“为了进魔域找一个魔修所以才缠在他的身侧”,这个谎言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又在此时被魔尊重新提了起来。
或许是她答应得太快,竹瑶脑海中思绪飞掠,所以魔尊心中起疑,怀疑起她最初的目的,非得问出个究竟来。
……只是,她都要死了,南哀时纠结那些事情又有何用处?
“我并不知道其它破阵的法子,不甘心也无用。总归我出不去了,如果你能够离开这里,对我仍有益处。”
竹瑶在心中叹气,脑海中头脑风暴,不得不给自己方才那么果断的态度找补圆谎。
“我想要找的魔修,并不像大多魔物那般作恶多端。”
“他最初是因着走火入魔才堕入魔道,进入魔界之后,也不愿与其他魔头同流合污,故而饱受排挤欺压,日子过得并不好。”
“你答应了我会惩恶扬善,待你回去整治魔界,他的生活想来也会好过一些。”
南哀时面无表情地听着。
听到最后,他忍不住笑起来。
“好,好。”
他笑着笑着,声音忽地一顿,阴恻恻道:“念在你这一路上的服侍,若我回去撞见你口中的魔修,定会将那人抽筋剥皮,给你陪葬。”
竹瑶:“……”
白猫尾巴一僵,像是呆愣在了原地。
南哀时却已经移开视线了。
他抬手结印,幻影凭空显现。
长桌、牌位、香烛,与石室中的供桌一模一样,除了那盛放蔬果的碗碟。
牌位前的赫然是一只金色供杯,长得正如竹瑶先前放在竹篓里带回家的那一只。
脚下踩着的阔剑又是一阵嗡鸣,像是在哀哭。
无天灵是器灵,在鼎盛时期拥有神智。只是失去了主人的滋养,这些年来它逐渐沉寂,如今已经是在靠着本能行事。
在大殿中的时候,为了收服它,魔尊的魔识其实又遭遇了损伤,灵府宅院内都成了一片废墟,尚未重构。
只是谁也未曾发觉。
吵闹得很,南哀时太阳穴突突跳动,仍在刺痛,令他愈发不耐,心中狂躁。
想要叫这阔剑吃点苦头,目光落在剑身上的时候又忽地一顿。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宇深深拧起。
金色供杯落在了竹瑶的脚前。
“不是不怕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