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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偏执魔尊的白月光(10)

作者:枝杳 阅读记录

竹瑶走到南哀时的身边。

他身体仍在发烫,且很脏,铁锈般的血腥味与昨夜残存的止血草苦味混杂在一起,那气味直冲鼻腔而来,刺鼻难闻。

竹瑶迟疑片刻,身后毛茸茸的猫尾无意识地拍着桌角。

她不知道魔尊什么时候会醒来,也不知道他们要在这间小小的茶棚中待上多久。

为了她能够顺畅地呼吸……

总归魔尊还昏迷着,此处除了她之外并无他人,自己在他昏迷时都做了些什么,他也无从得知。

竹瑶眨眨眼,打定了主意。她双手合十,在魔尊面前上下晃了晃,小声说:“得罪了哦,这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

南哀时是在逢魔时刻诞生的至邪。他诞生的时分被世人称为“人间哀时”,象征着他们有多么厌恶这个邪物的降临,为此哀叹不已。

而魔尊本人在听到这个说法之后,含笑着为自己取了新的名字。

□□对南哀时而言只是一个躯壳。

即便这躯壳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只要不彻底死去,就算是缺了肢体,也能够自愈。

刚被囚在缚魔大阵的那些日子里,就曾有上仙想要削去南哀时的手足。

想要接近南哀时并不容易,因为他身上即便设了多重束缚,即便他一使用邪力便会承受莫大的痛苦,他也会将所见之人拉下水。

——他身上的伤大都是因此而来。

镇压魔尊的地方是不落峰的禁地,除了傀儡之外鲜少有人踏足。傀儡难以伤他,那上仙便请缨入阵。

结果是他灵府重伤受损,再也无法使用仙力,成了凡人;而魔尊失去了手脚,躺在血泊里。

那邪物天生至邪,偏偏生得一副少年模样,面若桃花。他侧脸浸在自己的血中,浑身上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却微笑着问:“这真的值得吗?”

上仙捂着心口。

那是一位奇才,年纪轻轻便飞升为仙,自视甚高。本以为在这重重压制之下那魔物伤不了他,却落到这个下场。

他心中悔恨至极,却不愿在魔物面前显现出懦弱的一面。他收起长剑,强撑着正要开口,便见那魔物的手足断肢处黑雾萦绕。

魔物长出了新的手脚,笑容依旧,又问他:“这真的值得吗?”

那入阵时风华正茂的上仙视线凝固在他的新手与新脚上,脸色逐渐变得死白,当场被气出了一口血。

南哀时能够自愈,但自愈的速度并没有那么快。他那时候使用的不过是一道幻术。

好在没有人来探查真伪,过了一阵时间,他真的长出了新的手脚。

自愈的过程是痛苦的,体内像是有无数只长着尖牙利齿的蚂蚁在爬,将残破的血肉生生缝合。在那段时间内,他时常回想起那上仙难以置信的模样,以此取乐。

……

真是可笑。

南哀时的意识浮浮沉沉,残缺的魔识遭受了重创,在一点一滴地吸收天地之间的邪与恶,自我修补。

不知过了多久,灵府中再度幻化出他的魔识。他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缚魔链与禁邪锁如影随形,在黑雾化成人影的那一刹便覆上他的身体。

他抬手,轻轻一拨脖颈上的冰冷项圈,只觉乏味至极。

魔尊的灵府中并不像常人所想象的那般寸草不生,有花有草,也有飞鸟与妖兽。

只是那些花草鸟兽都拥有着暗沉的色调,在他的魔识出现的那一刹皆寂静下来,所有喧嚣都归于沉默。

南哀时曲膝坐在偌大的宅院里,苍白的手一抬,便有晶莹的杯盏出现在他的手心。杯盏轻轻摇晃,杯内鲜红液体流转。

躯体仍在恢复,他随手将记忆一一展在眼前,恹恹地浏览那些稍显有趣的部分。

那些记忆是残缺的,是一枚枚分散的碎片。少年魔尊不记得自己失去部分记忆的原因,黑雾凝成的魔识成了人形,在死寂一片的灵府里支着腮,散漫地回想。

一段记忆飘过眼前,魔尊抬眸看了眼。

在昏沉之中变得混乱的记忆重复有序,南哀时清楚地想起,自己落到了一只猫妖的手里。

于是他漫不经心地放出魔识。

他的身体安安静静地躺在桌上。

南哀时可以动弹,却并未动作,而是冷眼旁观着猫妖的一举一动。

那猫妖将他带到了不知位于何处的一间木棚中,正弯着腰在木台后翻找什么。片刻后她直起身来,提着个木桶离开,又很快返回。

木桶似乎多出了几分重量,令她微微倾着身体。

魔尊扯了扯唇角,想不通这只猫妖为何如此柔弱。

更想不通她为何不杀了自己,吞吃他的血肉,而是将他安置在这处木棚下避雨。

他鲜少有想不通的事,这让他心中稍稍升起几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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