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害怕+番外(76)
他心头微动,将缭绕的烟雾、病痛的声音以及忙碌的身影尽收眼底,转头对卫柒说:“这里有病菌,你躲远一些,别靠近。”
而后拿出一方手帕捂在嘴上,上前问道:“还有能够防护的面巾吗?”
正在熬药的大夫见是他,就要放下手中蒲扇起身行礼,被周珣一个动作制止,他指了指一旁,那里放着几块布,周珣抬手捞了一块,紧接着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卫柒同样干净利落的蒙在脸上,对周珣说:“大人,属下誓死追随您。”
周珣赶紧呸呸呸:“死什么死,汝不会语人言吗?”
安抚使大人亲自上手照顾病人的美名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当然,事后他俩被卫肆揪着破口埋汰了一阵,但也不拦他们,反倒在两人的左右夹击不断的攻势下放弃了告诉陛下的想法,一同加入了他们,这就是后话了。
随之,安抚使大人身娇体弱病倒的消息再度传遍了大街小巷。
周珣卧病在床,指着卫肆和卫柒,气的手都不稳了:“为什么你们就没事!”
自己的失败固然令人伤心,但他人的成功更加让人咬牙切齿。
卫肆那日被诓骗去城北拿的药终究还是派上了大用场。
第三十九章 我好想逃
周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伸出尔康手:“我好像看见我太奶了……”
“大人您是脑袋烧成浆糊了。”卫肆蒙着面巾,破门而入,把药端到床边的案几上,递给周珣,“快喝了它。”
周珣有气无力道:“你为什么要给自己蒙块布,终于发现自己见不得人了吗?”
卫肆:……他如果病死了,陛下会砍我的头吗?
清苦的味道很快充满了整个屋子,周珣艰难转头相拒:“我不喝,这什么黑暗料理汤,你这是在毒死我。”
卫肆懒得同发烧鬼计较,直接以下犯上把他扶起来,上手掰开周珣的嘴,拿了根吸管状的东西塞进他嘴里,替他举着碗中气十足道:“喝!”
许是他气势过剩,周珣下意识照做,乖乖喝药,但是没喝两口,突然嫌弃起吸管来,把管扔了,端起碗直接牛饮,还边喝边强撑着精神嫌弃:“什么破吸管,吸的真慢,长痛不如短痛。”
他喝完又瘫成一块猫饼,裹住被子对卫肆说:“给陛下传封信,就说我快病死了,往惨了写,回去好要抚慰金。”
卫肆“哦”了一声,把这件事情记下,就又听周珣反悔:“算了,别告诉他了,不然阳奉阴违的事情又瞒不住了,陛下会扣我工资的。”
而且,算他自作多情了吧,他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不想让陛下担心。
因着病重的原因,监督一事全挪到了萧愿身上,期间他来看望过一次周珣,很快又投入到无休止的忙碌中。
而周珣费心隐瞒的消息还是没有瞒住,原因就是他百密一疏,防备住了爱打小报告的锦衣卫,但是忘了提醒萧愿帮忙瞒一下。
消息辗转落入陛下手中,他看完冷笑一声,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收到,看来不止周珣故意不说,连带着锦衣卫都被他策反了,帮着他在他们真正的主人面前遮遮掩掩。
洪禄听到冷笑声,大气不敢出一个,在心底默默祈求陛下别迁怒他这株可怜无辜的小白花。
奏折被摔在桌子上,萧以谙看着瑟瑟发抖的洪禄,说:“听说你新收了个义子是吧?”
洪禄一震:关他义子什么事,难不成要拿那小孩开刀?
于是涕泗横流的哭道:“陛下,他还是个孩子,还没体会过人世繁华,还没很多东西没……”
“打住。”萧以谙拧眉,觉得他是年纪大失心疯了,“朕没打算对他怎么样,你选的人朕放心,让他去江南盯着周卿,别让他再自我发挥干什么危险的事情。”
说是孩子,其实也没几年就要及冠了。
洪禄原本想找个机会在陛下面前露个面,转念一想,放到周珣身边似乎更加稳妥,毕竟周珣可不难伺候,而且陛下对周大人这般关心,难保不会爱屋及乌,连带着在周大人身边伺候过的内侍都另眼相待,于是十分爽快的答应下来。
萧以谙扫了他一眼,自然知道他打的是什么心思,但于他而言,自己信得过的人手下的总比不知品行的旁人要可用的多。
而且钮祜禄·洪服侍了他那么多年,尽心尽力,忠心不二,他也不介意多给些其他的权利和优待。
这边萧以谙正在思考怎么派人盯着,不让周珣乱来时,稍稍恢复了些神智的周珣还在同卫肆端过来的药作斗争。
他嗅了嗅,冲天的苦味仿佛瞬间要将他的嗅觉给冲没,他咦了一声,满脸嫌弃:“这又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