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程乾。”

宋塔司直直的看着程乾眼睛, 又一次问。

程乾眨了眨眼睛。

“医生说，我是因为最近过于频繁使用异能，才导致身体出现异常的……我怕你骂我。”

在医院关于对程乾进行诊疗的视频里, 宋塔司并没有看见医生有对程乾说过这些话, 所以程乾的话让他顿了一下, 他似乎在思考程乾是不是这次又在骗自己。

“你瞒着我又使用异能了？为什么？”

程乾当然清楚宋塔司会停顿下来的原因, 但是他并不担心这一点, 因为在说谎之前, 他已经想好该怎么编造完这个谎话，以及可能要面对的各种状况。

至于那个不在视频里出现的医生，当然不是凭空虚构的，刚才在那几分钟思考时间里，程乾就给“告诉自己真实病情的医生”找好了“演员”。

程乾垂下目光, 声音小小的说：

“我打听过了, 文明城的生活费需要很多很多钱,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我就瞒着你去跟皮落落继续合作出售食物……之前都还好好的，就很突然，我有点生病，才进医院的。这里的医生跟我说他们不确定是什么情况发生的中毒，所以异能者管理协会就接手调查，然后前两天异能者管理协会的人过来了，他们的医生跟我说是我使用异能太多对身体造成负担导致的这种情况……”

“程乾！”

宋塔司咬牙切齿。

“你别生气！医生说好好治疗还是没事的！”

程乾心跳漏拍，是因为被宋塔司忽然提高的声音给吓的。他赶紧对宋塔司说道，试图让宋塔司被那么生气了。

可是，连接心脏的仪器不知道漏拍只是忽然的情况，自然在程乾心脏漏拍瞬间，立刻忠实的报警提醒。

立刻，病房里响起了略显尖锐的警示音，又把个胆小鬼给吓了一跳，血压蹭蹭蹭往上爬，心跳加快更多。

宋塔司握紧程乾的手，紧张的说：“医生很快就来，没事的！”

“没事，不要紧张，我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程乾笑着对宋塔司说，不想告诉宋塔司是因为刚才某人声音忽然提高吓到自己，才导致的心跳反应不正常。

那样的理由太丢脸了，会被大声给吓到，又不是小朋友了啊，所以不能说的。

可是好像仪器不准备给程乾面子，“听见”程乾这么说，立刻声音变得更加急促起来。

程乾正要试图调侃医院的设备不行，乱报警，想让宋塔司放下心来，别像是看即将要被推进抢救中心做抢救的重伤患者一样看他了，可就在那个瞬间，他的心脏就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剧烈疼痛，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同一时间，门被打开，医生冲进来，宋塔司迅速让开位子，换成许多医生围住了程乾。

病房抢救几分钟后，程乾被推进了急救室，上半身被迅速插满了管子。

“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不过现在需要在隔离病房待至少两天，等到身体反应消了，再看能不能转病房。”

半个小时后，医生出来这样告诉宋塔司。

隔离病房不允许普通探视，宋塔司只能隔着特制玻璃，看着病床上还在昏睡的某人。

刚才听过程乾的解释，宋塔司才知道程乾口中的“医生”是谁。

——异能者管理协会里的人。

怪不得这家医院给自己看的视频里没有相关医生的信息，因为异能者的信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知道，所以这家医院就把有关的信息都隐藏了起来，即使他是程乾的男朋友，也是给程乾附属名额，带程乾到文明城的人，也不行。

因为他是普通人，不是异能者。

而进入异能者管理协会视线的异能者，只有两种结局。

一、服从，接受监管，履行身为异能者的那些义务；

二、拒绝服从，被异能者视作社会不安定分子，予以立刻铲除和消灭。

而在第一个选项里，还有一个“潜规则”一样的选项。

那就是，寻找大家族，接受大家族的庇佑，让异能者管理协会的监管形同虚设，最大化的获取到人生自由。

宋塔司不会让程乾成为缺乏自由的被监管者，所以，放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那唯一的路可以选。

只是，那样的一条路，对于程乾来说，真的合适吗？

透过玻璃，宋塔司默默看着安静睡着的程乾，犹豫着。

如果程乾回到那里，还会属于自己吗？

病床上的人的脸色依旧没有什么血色，呼吸浅浅，玻璃隔开后，几乎看不出胸口的起伏，看的宋塔司不住后怕。

算了，就算程乾不再属于自己，那也只是暂时的。只是暂时而已。

大家族又怎样？权贵又如何？都只是人而已。即使有一天程乾站在非常高的地方，高到他仰着头都难以看见的位置，他也有办法去触碰到程乾，找到程乾，然后，再次拥有程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