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就这样吧, 等检查完换了衣服再说。

想着, 程乾正要收起手机, 屏幕又亮了。

——这边的东西蛮好吃, 我到时候给你带一点回来。红色的是蜜果，很甜，还有一丝酸味，但是只有一点点，搭配起来很适合夏天当零食吃；蓝绿色的是皮极草, 据说拿来炖汤很好喝, 味道比较清淡, 但营养价值惊人；粉色的是祝茶，奶味的，加点别的香料能有超乎想象的效果……我把它们都带回来给你，好不好？

在后面附着的新照片上，是一双修长的手，那手上捧着五颜六色的各式的小东西，看上去应该就是宋塔司说的那些名字略显奇奇怪怪，但味道应该还挺不错的食物们。

不由的，程乾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那张电子照片，只觉心间温热。

“请32号程乾到第9号检查室做准备，请32号程乾到第9号检查室做准备——”

叫号机器叫新号了。听见自己的名字，程乾收起了手机，走进检查室。

“手机放旁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金属物质？”

负责准备工作的医生问程乾。

“没有。”

“好，你的检查持续时间大概是二十分钟，会有一点疼，如果还能忍得住，不要随便乱动，实在忍不住了再跟我们说。”

——应该还好吧，就只有一点疼的话，自己肯定没问题的。

觉得自己能行的家伙点点头回答：“好的，医生。”

几分钟后，轮到程乾了。

依言上检查台，四肢被固定好之后，医生对程乾说：“闭上眼睛，等你出来之后听到命令才能再睁开。”

程乾：“……好。”

——忽然有点害怕，怎么办？

嗯，别怕。

程乾下意识自己安慰自己。

宋塔司会给你带那些奇奇怪怪的好吃的小东西，检查完了，回到家里，说不定就能吃到了。

所以别怕，很快就能结束的。

乱糟糟的想着别的事，程乾终于心跳平稳了一些。他很快就被推进了圆筒状的检查台中心，检查仪器开始轰鸣，噪声渐起，检查开始。

几分钟后，程乾就不再觉得噪声是个问题了，因为他感受到了医生说过的“一点点痛”，别的那些细枝末节的体验立刻就都不是问题。

是的，医生说的不算太离谱，的确最开始时他只是一点点的痛，可是没多久，他就感受到了一种非常尖锐的，简直钻心的痛。

如果不是四肢被固定，程乾保证现在他一定跳下检查台，逃出检查室，再也不回到这里来了。

可惜他四肢被固定的很死，根本不好动弹。

而且他也不能随便动弹。

医生说了，检查的时候如果乱动太厉害，是需要重新来过的。

他不想再来一次这种会有“一点点痛”的检查了。

再也不要。

二十分钟后，程乾从检查台上下来，脸色惨白，难看的要命。

司空见惯的医生这次也感到微微的吃惊，他将刚出来的单子递给程乾时，像是赞叹一样说：

“成片效果真好。你倒是一声没吭，也没乱动，挺能忍的。”

程乾勉强笑笑，没说话。

走出检查室，程乾就进了不远处的洗手间，双手颤巍巍的扒着洗手台就一个劲吐起来，把在旁边洗手的病人吓了个够呛。

程乾最多也只能摆摆手，表示一下微不足道的歉意而已。

被检查的仪器刺激到剧烈胃痛后，是浓浓的反胃，明明早上为了检查没有吃什么东西，想不到检查过后自己竟然能凭空腹都能吐出这么些玩意儿出来，也是厉害。

程乾看着洗手池里刺眼的红色，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希望不要有事。

默默想着，程乾打开水龙头，任水将那些东西都冲了个干净。

……

……

半个小时后，缓过气来的程乾休息够了，艰难的换好衣服，找了个看不出是在医院的环境，才向宋塔司发出视频通讯申请。

对方很快接了。

“刚才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关了静音，现在才看到。”程乾带着歉意解释。

视频里面，宋塔司那边的光线很是一般，有嘈杂的电流一样的背景音，看得出来，他应该不是在地面上。

看到程乾之后，宋塔司立刻笑容绽放。

“都跟你说了不要老是跟我说‘不好意思’‘对不起’之类的。我不爱听。你想什么时候接我电话，或者就不想接我电话都行，只要你乐意，那我也就乐意。”

被宋塔司日常甜言蜜语击中小心脏的程乾：“……你闭嘴吧。”

视频里能看见宋塔司的周围还有别人在，宋塔司就这么光明正大说这种话，真的可以吗？

“行行行，我闭嘴就是了。反正我也该忙了。对了，你看到照片没有，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