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糙女与娇夫(女尊)(92)
初七闷声道:“我体谅她,她可体谅过我?她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难过。”
谢林春叹气,道:“男子天生多情,把感情看得太重,女人却总盯着升官发财,感情什么的,只是次要。自古都如此,得过且过,看开点吧。古人云,‘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初七,你本就聪慧,莫要在这些事上想得太深。”
初七道:“好,多谢哥哥劝告。”便不再言语。
他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始终想不开,做不到他们劝他的“得过且过”。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追着赵桑语跑。
她粗枝大叶,迟钝羞涩,他可以放下男子的矜持,明示暗示。
她犹犹豫豫,不知进退,他就费尽心机,哪怕用自己看不上的手段违心骗人,也想同她成亲。
她不肯圆房,也没关系,可能她天生对此事不热衷,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她还不适应与他亲近……她还没说话,他早已替她找了一堆理由劝自己。
因为他觉得,她对他总该有一丝喜欢吧,哪怕不多,只要时间久点,一定会日久生情,日益笃深。
可是现在,初七开始动摇。
或许,在赵桑语心里,他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般特别。
她只是碰巧捡到了他,换作另一人,她也一样会救。
她还会向往小倌儿,并不是什么天性冷淡。
初七越想越难过,他开始对自己没信心,对赵桑语的爱更没信心。
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
自始至终,都是他一厢情愿?
* * * * * *
初七走后,赵桑语日子并不好过。
晚上冷,睡眠质量变差便罢,跟之后接踵而来的烦恼想必,睡觉只是小事。
首先,没人做饭了。
自从初七来后,他就自觉包揽了做饭一事,尤其在成亲后,初七在这事上可谓贤惠至极。
每天,赵桑语一起床就能吃上热乎乎的早饭。
午餐和晚餐更不用提。
家里虽然穷点,蔬菜种类少,但初七总会想方设法多弄点做法,尽量几天内不重样。肉类很贵,但初七会钓鱼,半点荤腥都没有时,他会弄点鱼回家吃。
色香味俱全,营养丰富。
赵桑语刚穿越过来那会儿,饿得跟一根豆芽菜似的,现在却长圆润了许多,凹陷的瘦脸变成了鹅蛋脸,营养好后,全身皮肤都变白了,脸色红润有光泽。
但是,美味的饭菜随着初七消失了。
大清早,张大娘和赵桑语坐在饭桌前,面对着空旷的饭桌,大眼瞪小眼。
赵桑语回房,把昨天孙工头给的点心拿出来,分了一半给张大娘。
赵桑语道:“早上先吃这个吧。这点心是孙相公做的,红豆馅,很好吃。”
张大娘心想,红豆馅又怎么样,点心就是点心,怎么着也比不上热乎乎的粥饭啊。
但张大娘也知道,初七搬走,必定是跟赵桑语闹了矛盾,赵桑语看上去也不高兴,黑眼圈严重,眼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怕火上浇油。
张大娘只好拿过点心,默默啃,心里泪流满面,想念初七的饭菜。
用过早饭,就得去织布做事,赵桑语憋着股气,织布织了一上午,转眼到了中午,肚子咕咕叫,又得吃饭。
赵桑语烦躁,拍下自己的肚子,骂道:“叫叫叫,就知道吃!”
她走到厨房,正准备做饭,却发现小柴火用完了,只剩下大块头,需要先劈开。储藏的蔬菜都是吃的时候才能洗,否则放不住。
赵桑语怒吼一声,只好拉着张大娘一起做饭。
两个人饥肠辘辘,劈柴的劈柴,洗菜的洗菜。
大冷天,寒风瑟瑟,张大娘劈柴劈得腰疼手麻,赵桑语更惨,冷水洗菜,冻得直哆嗦。
忙了一个时辰才把饭做出来。
饭,是赵桑语做的。
张大娘吃得差点哭出来。我的个乖乖呀,她的饭怎么比之前做的还难吃啊!
张大娘颤抖,弱弱道:“桑语……你这饭菜……”
赵桑语吃了口自己做的饭,强忍着吐意,咽下去,打肿脸也要充胖子。
“食不言,寝不语。”赵桑语面无表情,“盐没拌均匀,炒得又有点糊而已,我下次注意点就是。”
张大娘:“……”下次?她还打算有下次?
张大娘痛苦不已,但为了不饿死,只能吃下去。
下午的时光依旧在干活儿里度过。
平时,初七会和她一起织布,两个人说说笑笑,时间“唰啦”过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