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织糙女与娇夫(女尊)(184)
柳仲郎不过是个小家碧玉,长相恰好合她胃口, 人也温柔小意, 她喜欢, 就带进府里来。
自从进府后,光是伺候他的小厮,她就安排了二十来个,更不用提吃穿用度, 别说在余宁,就算跟陵京城里的人家比,他柳仲郎的待遇都不落下风。
她对他, 也很上心, 除了最近这段时日太忙, 从前她可是一有空就去他房里陪他。
没想到,倒是陪出个泼夫来。
果然, 男人就是不能太宠,宠一宠,立刻学会蹬鼻子上脸。
孟鹤山和她之间的种种,还轮不到他一个妾室来管。
今天柳仲郎敢干涉这些,明天就敢击鼓鸣冤怨她不给正夫之位吧。
钱锦绣越想越嫌恶,她最讨厌被人威胁,最近事业不顺,处处受周颂声和孟鹤山挟制,回到后院还得被小妾胡闹管教……这柳仲郎,越看越面目可憎。
钱锦绣冲钱衷一招手,“把柳仲郎给我带下去,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烦死了!再闹就给我滚!”
钱衷得令,走到柳仲郎身旁。他也是个男人,也看得出柳仲郎是出于对钱锦绣的迷恋而醋性大发,心中难免不忍。
钱衷还是讲了点儿客气,冲柳仲郎作出“请”的手势,劝道:“仲郎还是自行出去吧。”
柳仲郎知晓钱衷在给他留面子。钱衷是练家子,若是来硬的,能直接将他扛起来扔出去。
柳仲郎爬起来,抬起手帕擦拭眼泪,闷声哭泣而去。
钱锦绣大呼一口气,瘫在床上,满脸疲惫却无睡意,“钱衷,你说我府里,最近是不是风水犯了什么冲啊?怎么每件事都不顺心呢?”
钱衷替她按按太阳穴,道:“别多想,你只是太累了。好几晚都没睡踏实。”
最近几夜都是钱衷陪着钱锦绣,知晓她夜里睡不了一会儿就会醒,断断续续。
钱衷脱下钱锦绣的衣裳,她正要歇下,又有手下来报。
钱衷出去问询,回来后道:“是贾福宝,她在狱中胡言乱语,说你指使她云云。”
钱锦绣随手把床上的枕头乱扔一气,她胡乱扯过衣裳穿上,气冲冲往外走,喊道:“来人,备轿啊!”
下人立刻跑来,“主子这么晚去哪儿?”
钱锦绣的脸色黑如锅底,“余宁大牢。”
夜晚的余宁大牢,黑糊糊一片,昏暗的油灯给大牢蒙上一层鬼魅氛围。
大牢里,回荡着贾福宝的惨叫。
声音嘶哑,歇斯底里。
“放我出去!都是钱锦绣要我指认赵桑语,我是无辜的——来人啊!放我出去——”
“贾福宝,你喊得,倒是很热闹。”
钱锦绣的声音,在黑暗中,比鬼魅更鬼魅。
吓得贾福宝浑身一激灵。
钱锦绣望着她,道:“贾福宝,你可真够蠢。你以为你把我供出来,你就能出去?”
贾福宝不管不顾,“你终于来了!我受够了在牢里的日子。钱锦绣,当初可是你保证,只要我听你的话,你就保我一世富贵。可现在呢?我在牢里生不如死!你不派人来救我,那好,我就自救。大不了,咱们一个都别活!”
钱锦绣笑起来,“哈哈哈——你还真是天真。贾福宝,你也不想想,你喊了这么久,怎么完全没人来搭理你。你不会真以为,就凭你,能威胁到我吧?同样的案子,对于你,致命。对于我,可不算什么。我钱锦绣手里,何止区区几条人命?赵桑语有人保,我暂时动不得,你呢?你闹之前,可想过,谁能保你?”
钱锦绣的笑容,在幽蓝的监狱中,格外恐怖。
她对钱衷使个眼色,“赵桑语的事情,大局已定。至于没用的东西,就去掉吧,生得节外生枝,再添一事。”
钱衷点下头,拿出钥匙,打开了贾福宝监狱的门,直接进去。
纵然贾福宝再蠢钝,也想得到此刻二人要做什么,她惊慌失措,往后退,“你、你怎么会有钥匙……不要碰我——钱锦绣你不得好死!你——呃。”
没等贾福宝多叫嚷几句,她的脖子咔嚓一声,断在钱衷手里。
钱衷扯下贾福宝的腰带,套在脖子上,将人悬挂在监狱的铁窗上。
轻车熟路,几分钟就收拾好一切。
仿佛面对的不是尸体,只是再寻常不过的家务事。
做完后,钱衷将钥匙扔给看守牢房的狱卒。
狱卒也只当若无其事,连话都没多说一句。
走出牢房后,钱锦绣望着高悬的明月,长长叹口气。
月光将主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两人在月光下,一前一后,寂静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