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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初寒(17)

作者:湜湜其沚 阅读记录

萧宁笑笑道:“胡说什么,我这脾气你还不知道,那里像能压得住事的。”

柳蔓蔓又摇了摇头,“你诓谁呢,别人我不知道,但你,我可瞧得明明白白的。你不愿说,我也不逼你。只是什么时候受不住了,也大可让我帮帮忙。”

萧宁忙转头掩去眼中的涩意,又回头笑了一声,道:“你这样说,也不怕我误会了。”

柳蔓蔓笑道:“你不会的。再者,我既唤你一声哥哥,待你自得与我亲哥哥一般上心。”说着,另一只手也伸过来似乎想抚上萧宁的另一侧额间。萧宁终于察觉有哪里不对,忙伸手握住柳蔓蔓的手,阻止了她的行动。萧宁看了一眼,那只手一如既往的纤细白皙,如美玉一般,但此时那白玉上满满的都是花泥。萧宁立刻明白了过来,忙用另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果然指尖满是半干的花泥。萧宁惨叫了一声,一下子跳了起来,慌忙奔向一旁的水池。柳蔓蔓也随之站起,原还想打趣萧宁几句,却被他一系列反应逗得在原地大笑起来。萧宁好不容易洗净了脸,转身便想找柳蔓蔓算账,一眼见了她在那儿一手指着自己,一手捂着肚子,笑得几乎直不起腰,心中愈发气愤。萧宁几步走回来,恨恨道:“我好心开解你,你居然!”

柳蔓蔓又笑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忍住了,直起身,道:“这泥里我混了些宁神的花草,便想着让你试试。不过,方才就,忍不住和你小小地开了个玩笑。”她话说得认真,但唇角的笑意却几乎藏不住。

萧宁偏偏又不能真拿她怎么样,只是口中冷哼了一声,道:“宁神?我是没瞧出半分宁神的功效来。”

“好了,就是个小玩笑嘛。”柳蔓蔓说着就想上来拉萧宁衣袖。

萧宁忙侧身躲了过去,嫌弃道:“快去洗手。”

柳蔓蔓嘻嘻一笑,还是乖乖地洗手去了。两人之后在园中亭子里坐着闲聊会儿,萧宁便回府去了。离开前,柳蔓蔓偷偷拉着仲安,将一小盒自制的安神香塞了过去。萧宁自身世一事后,虽说已不再纠结于此,但至夜深独眠时仍时有心绪浮动,仲安知道自家主子近几日确实睡得不安稳,便也就收下了此香。回去后,仲安偷偷在夜间焚了几回,萧宁倒真得了数日的安眠。

自从萧宁与柳蔓蔓将心事摊开来说清楚之后,两人倒是愈发亲近起来。再说晏述那厢,随着年龄渐长,魏国公对幼子的历练也愈发频繁起来。晏述开始时常在外奔波,随军队辗转各地。随着晏述身上的功勋不断增添,京中诸人对这位晏小公子,也再不敢如寻常门阀子弟视之。

几年来,柳蔓蔓对晏述的心思仍旧是半分未减,只是明面上不比初时热切了。至于萧宁,倒是全然不受外界影响般,一如既往地与晏述嬉笑打闹,没半分正经模样。晏述次次出去,回来时都会给萧宁带些什么,大多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他知道萧宁在物质上从不缺什么,不过也就是一份心意罢了。萧宁自小困在这帝都之内,最远不过见了些城郊的山水风光,但晏述知他素有遍游天下山川之愿,故而去了外地,便常给他带些当地的风物特产,权当是个安慰。昭宁宫的内殿里,晏述送的小玩意越来越多,萧宁心头不免有些许惆怅:晏述快把大半个疆土看遍了,自己却仍被困在这皇城内。

第9章 莲子情如水

宣仁六年,文帝在位的二十三年,那一年,柳蔓蔓十五岁,正是及笄之年,柳相虽未有任何表态,但那两位皇子分明又有了旧事重提的意思。而这两年开始处于弱势的三皇子,为了捷足先登,年初便急急地往柳相府上提亲去了。他声称,只要柳相这点了头,皇帝那边立即便能为他赐婚。但柳相毕竟是柳相,也不知他究竟寻了什么理由,众人只知道那事便再没了后文。但柳家小姐的及笄之礼到底一日日地近了,而有那两位殿下在,又有几人敢动别的心思呢?

那年暮春,晏述平了荆南境内一小拨蛮族的叛乱,回京后皇帝又提了他的品阶,在京中一时风头无二。京中不知何时起,便有了个传言,说是这晏家的小公子太过厉害,只怕长公子的世子之位难保。但无论外界传得如何,晏述却一如既往地毫不理睬,于那些世家间的交际来往也一惯的冷淡如常。萧宁因多时未见这位发小,又恐他为那些流言闹心,刚入了夏便拉着晏述去了城外的朝云山庄。

萧宁在山庄内住了一月有余,许多京中事便不如往日那般灵通。待他七月初回了城,才从好友丁岭口中得知,柳家二小姐要在中秋之宴上献舞。丁岭说此事时,晏述便在一旁。萧宁一听闻此事,抬脚就走,却被晏述一把拉住。晏述冷了声问他:“做什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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