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前夫那个相好的已经病入膏肓,儿子儿媳又添了孩子,一家子正忙得焦头烂额。明明是想让她进那个家当保姆伺候一大家子,竟然还好像施舍给她什么恩情似的。
冯静姝也真是觉得开了眼了。
“……已经跳过一回的火坑,我怎么还会再跳第二次呢?”老太太声音发苦之余,神情又有些解脱——
时樱会想到的,她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就在前几天,她已经悄悄把自己住的房子给卖了,也和房主说好了,顶多住到月底。不是想着怎么也要把时国安给等过来,她早就走了——
从前还牵挂儿孙,现在已经彻底放下了。
从今往后,她要为自己活,前夫也好,儿子也罢,活也好死也罢,都和她没关系了。
说话间就听见说话声,却是时国安正和几个民警还有街道办的人一起过来。瞧见他们竟然真的报警了,院子里的人明显也有些慌了。
尤其是老头。这些年也被□□过不是一回两回了,瞧见民警就觉得心惊肉跳。下意识的就站直了,小跑着迎出来:
“公安同志,快进来坐下说……”
又紧着吩咐儿子儿媳:
“新成,凤兰,赶紧给公安同志倒水……”
结果几个警察竟是没理他,反而不停去瞧和时宗义坐在一处的周正——
前几天才开过全省警察大会,当时周正还在会上做了重要讲话,他们自然一眼认出来,坐在这里的,可不就是周副厅长?
老头自然瞧出他们神情中的敬畏和拘谨,一时越发忐忑——
他和儿子特意找人打听了,冯静姝这些年一直就是一个人,也不爱和人来往,怎么现在瞧着,她带来想要拿回房子的人,竟好像有什么来头似的?
正狐疑间,为首的民警视线在他们父子两人身上打量一番,旋即开口:
“你们谁是郭宝昌、郭新成?”
“我,我是郭宝昌,”老头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又指了指儿子,“他是我儿子,郭新成……”
“公安同志,都是误会,误会,我们都是一家人……”
说着不停给儿子使眼色。郭新成果然转头冲着冯静姝道:
“妈,这都咱自家的私事,您干嘛要劳动公安同志呢?人家正事儿还办不完呢……”
“就因为咱家这个房子,还这么兴师动众,人家不定怎么看咱们家笑话呢……”
“你们的房子?”警察却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家有人叫时国安?”
“时国安?”郭宝昌和郭新成两人明显全都懵了,“公安同志您说什么呢?什么时国安,这房子明明是我妈冯静姝的……”
“弄错的人是你们!”民警声音就有些严厉,直接把一张纸递过去,“你们好好看看,这房到底是谁的……”
郭宝昌下意识接过来,就瞧见房主名字那里赫然写着“时国安”三个大字。
郭宝昌脸色顿时一白,下意识看向冯静姝:
“静姝,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怎么能背着他偷偷就把房子给卖了!”
“妈你到底要做什么?”郭新成也急了眼,“我不是答应给你养老了吗,你做出这样的事,心里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吗!”
然后又齐齐看向警察:
“这房产证不作数的,我们可没有同意她把房子给卖了!”
“哎呦,见过脸皮厚的,就没见过脸皮厚成你们这样的。”街道办的人也开了口,“之前我们一直跟你们说,房子不是冯老太太的,不是冯老太太的,你们还不信,现在人家把房本拿来了,你们还要胡搅蛮缠……”
之前因为他们直接过来占了房子,冯静姝没有办法,就找来街道办的人过来调解。结果这对儿父子口口声声咬定,是街道办的人被冯静姝给收买,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一家人给赶走,他们才不会上这个当。
冯静姝也想过报警,只可惜她手里并没有房产证,也就不能证明这房子到底是谁的。正好时国安这回过来,是要请人看看地形,后续还要申请盖房子,可不是把身份证和房产证全都带着呢?
却是再没有想到,事实都摆在面前了,郭宝昌父子俩还不肯接受现实:
“你们出去打听打听,这一片谁不知道,这处房子跟冯老太太根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也就你们这样贪得无厌的,才会瞧见老太太手里捏着点儿租金,就想当然的认定房子是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