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记者边听边掏出本子,把大家说的话全都给记了下来。还举着相机,给热情的村人们照了照片,至于收时宗义一家人,更是照了不少全家福——
本来是想给时珩照个单身照呢,结果时珩根本不配合。
没办法,就只能全家人都给照了。
等记者离开,不久后,就有一篇关于十里铺村钻研农业,做出突出成就的报道问世。
期间还有个小插曲。
上次过来调查情况的那位徐将军,也经由层层上报,知道了这个事,百忙之中,特意让人把相关材料递上去。最后知道时珩这回发明的竟然是对农业大有助力的,又是震惊又是遗憾——
时珩那个娃娃还真是个少见的全才。随手做了个小飞机,就能对他们做的事产生那么大的影响;现在又不声不响的弄了个什么浇地的东西!
要是这孩子愿意和人交流,他一定要把人弄到身边来好好培养。
除了他之外,还有人也意外瞧见了H省发行的这张报纸。可不正是苗秀秀的姐姐苗洁?
骤然瞧见相片上的苗秀秀时,苗洁先是愣了一下,等看完全文,见上面报道的是时珩的事,又有些心情复杂——
虽然生的这个儿子也算有本事,可这本事竟然是在种地上,怎么看还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了,转而又想,农民的后代吗,除了钻研这个,好像还真没有其他事能做了。
当然外界怎么看,别说时宗义一家,就是十里铺人都一点儿不关心——省报那位记者还真是个敞亮的,除了配文的相片外,但凡是拍出来的照片也全都跟着报纸一块儿寄了回来。
村里人很多还是第一次照相,一个个瞧着上面自己的影像,开心的就和过大年似的:
“哎呦,你们瞧,这上面这个,跟我还真是一模一样呢……”
“你这是说的啥话!那就是你,咋会不一样?”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就这么印在纸上了?鼻子了,眼了,还这么清楚?”
说着就遗憾不已:
“要是早知道恁好,我也换件衣服了……你们瞅瞅我这个衣裳,这儿都脏了……这里还有块补丁……”
“可不是,我那天刚下地回来,脸上还有泥点子……”
“要是提早让五月的爹帮我剪剪头刮刮胡子好了……最起码也把脸给洗干净了……”
还有恰好跟时家人或者在地里安装的时国平等人一起入了镜头后,被刊登在报纸上的,更是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瞧见没,这是我!我也上报纸了呢!”
“那是不是说,全省的人都能看见我了?”
“那肯定啊!你现在算是名人了,还是全省都知道的那种!”
“听说这报纸还往其他地方卖,说不定到时候,全国的人都能看见呢……”
这么说着,越发羡慕最中间那幅照片里时宗义一家人:
“全省知不知道咱不一定,肯定知道宗义叔一家啊!”
“那是!这可是真威风!咱们姓时的,哪一辈都没有这么光荣过!”
“可不是咋地,这就是光宗耀祖了!搁过去,这可是得开祠堂报给老祖宗的大事!”
被众人簇拥着的时宗义更是笑得胡子都不停颤动着,笑着笑着又有些想哭了——
他们珩娃这样,算不算是熬出来了?
当天晚上,梁大成又来了一回时家——
这段日子,梁大成可也成了整个公社的名人。其他村的支书为了争一个排在前面的到十里铺学习的名额,好险没打起来。更是争先恐后的纷纷和梁大成示好。
不拘那回去公社,梁大成出来时手里被塞了烟不算,两个耳朵上也必然都各别着一根——
见到梁大成,大家第一个反应一定是赶紧敬烟。这也就是梁大成就有两只手俩耳朵,不然怕是每只耳朵上都得夹一支。
被这么多人捧着,梁大成真是走路都带风。
会特意过来时宗义家,除了上面又给时珩做了个大奖状之外,还有市里奖励的一百,县上的八十,就是公社,也拿出五十块钱,合在一起,总共是二百三十块钱。
“这钱可得给咱们珩宝存好,将来这就是老婆本。”梁大成把一叠大团结交到时国安手里,笑声简直能把房屋给震塌。
一句话说的时宗义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之前还想着珩宝能自己个养活自己个就成,现在听大成的话,他们珩宝再大些,就是娶媳妇儿也有希望了?
哎呦,哎呦,更觉得像是做梦了。
“宗义叔您这是啥话,”梁大成一脸傲娇,“就凭咱珩宝的能耐,一般的姑娘,咱还不娶呢。”